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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落了一地,院中央地那棵梧桐被柔和的光芒笼罩着。
现在可以理理那个梦了。
她闭上眼,去回忆方才的梦境。
明明是和前几天一样的梦,可她总感觉有细微的差别。
可差别到底在哪里呢?
黛眉才舒展开,思忖间,又不自觉拧起,她沉下心,在那模糊不清的影里摸索。
可吹了小半宿冷风都没能想起来,天有转明的迹象,陈在溪只好歇了这个心思,在绿罗起身以前回到床榻上躺着。
没关系,她想,她可以等下次在做梦。
可抱着这个想法以后,一连几天,她竟都没有在做过这个梦。
原本因为梦而困扰的陈在溪反而不自在了,她并没有感受到解脱,反而是更焦灼。
焦灼到绿罗都看了出来,一边替她插上簪子,一边疑惑:“小姐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陈在溪摇摇头。
“那小姐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镜中女人素着一张脸,五官精致,只是眼中蒙着层忧郁,瞧着怪让人心疼。
绿罗忍不住又问:“小姐可是在为了婚事伤神?老夫人当真狠心,给小姐指了这样一桩婚事,也不知能不能退……”
“唉,”
陈在溪摇头,有些伤神:“婚是老夫人指得,她怎会退呢?”
“那小姐,我们……”
“不急,”
见绿罗实在担心,陈在溪苍白地安慰:“婚事在翌年年初,我们至少还有半年的时间想办法,还来得及。”
虽是这样说,但两人都知道,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梳完头,窗外已完全明朗,又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一路行至东院,陈在溪请完安便打算去抄经。
这已经成为习惯,每日早晨,她都会为老夫人抄经祈福。
可今日似有些不同。
她规矩地站着,等待老夫人指使,老夫人轻飘飘地看了眼她,只是喝口茶,缓好一会儿后,才随意道:“溪丫头坐。”
陈在溪有些意外,但还是什么也没问,规矩地坐好。
没一会儿,宋妙仪领着几位妹妹也进来。
坐在角落的身影惹眼,着嫩黄色绣花立领衫,衣衫宽松,样式普通,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但女人肤白,这样普通的衣衫穿在她身上,竟也出彩。
她一大早就来祖母这里了,宋晚云收回目光,嘴角边挂着一丝嘲讽地笑,轻声落下一句:“每天上赶着来又怎样,还不是不讨喜。”
话落,她上前几步,小跑到老夫人身边,轻声撒娇:“祖母~”
“我们晚云丫头来啦?”
老夫人眼底带笑,又看着走进屋另外三人,眉眼更柔和:“丫头们都坐,也是知礼哥儿回来了,不然祖母可舍不得让你们四个一大早就来找我这个老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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