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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过了一年平静的时光。
这一年霍殷越来越忙,十天半个月不见他人是常事,沈晚隐约猜得到他想做什么,却从未出口问过半句。
沈晚在教授阿曜时愈发用心,她给他讲前世历史名人的一些故事,给他灌输仁爱、宽容、正直的理念,告诉他生命的可贵,告诫他不可随意轻贱他人的性命。
阿曜似懂非懂,但不妨碍他扭糖一般钻进沈晚怀里,向她讨寻一些有趣的故事来听。
沈晚不急,孩子还小,以后的时间她慢慢来教便是。
或许她改变不了这个□□集权的社会,可她不想阿曜成为这个时代的刽子手,更不想他长大后成为自私、冷血、为了一己之力可以不择手段的怪物……
床榻之间,霍殷一如既往的火热,急切,凶戾。
偶尔几次,沈晚敏感的察觉到他眸光里那种压抑不住的兴奋,他似乎是想跟她透露些什么,可最终将话头统统都收了回去,只化作更凶狠的驰骋。
沈晚也察觉到,他几次看向窗外的目光中都透出几分暗沉沉的狠辣来。
那窗外所在方向,遥指公主的院子。
在一次云收雨歇后,沈晚缓了缓后,到底没忍住开口:“你要杀人,杀谁,我都不管。
可只希望,其源头不是因为我。”
稍顿,方道:“我怕折寿。”
正抱着她闭眸回味的他瞬间沉了脸。
按着她肩将她拉开些距离,他盯着她脸上的每寸表情,难掩怒意道:“爷最听不得这般糟七杂八的话,以后休得再说,听到没有!”
沈晚的肩膀被他按的发疼,不由微微蹙了眉。
那霍殷真是岁数越大越迷信起来,素日里不许她这院里的任何人说哪怕一个字的不吉利之言,别说个‘死’字,就是个没多大含义的‘没了’两字,他都听不得。
害的下人们素日说哪样物件没了,也不敢提这两字,只用还差些几字来替代,其迷信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见她抿唇不说了,霍殷脸色方好些。
他揽臂又将人抱紧了些,过了会,方沉声道:“每次阿曜唤你姨娘,你当爷心里好受?爷,不想委屈你。”
沈晚轻笑了下:“侯爷多虑了。”
然后面上的笑一寸寸收敛:“阿虿不也唤我晚姨?”
霍殷猛地将手臂揽紧,咬牙:“爷就知道,你一直因此事恨着爷。
可你为何不想想,可是爷让你弃子而逃,一逃就是整整五年?若你真疼惜阿虿这个儿子,当初又何必任性妄为?说到底,今日这番局面都是你一手而为,又怪得了谁?”
沈晚呼吸开始急促,心底有种熟悉的声音想要发声,想要清醒,可皆被她强行压了了下去。
就这般吧,就这般昏沉着吧,在这个世界,每一刻的清醒都是痛苦。
霍殷感到他话一落,她身上的气息由愤懑到愤怒,再到急转直下的萎靡,不由又有些暗悔,唯恐她忧思伤身,忙又开口道:“罢了罢了,你都不着急让阿曜开口唤你娘,爷又急个什么劲?阿虿那边你也莫多想,吃穿用度皆是最好,早几年就进了南书房读书,前些日子刚过了府试,现已是童生。
南书房教导他的老师为当世大儒,对他都赞赏有加,直言他天资聪颖,智慧过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沈晚脸上慢慢浮现了层浅笑。
霍殷便搂过她,不让她看清他此刻的脸色。
他没说的是,那当世大儒对阿虿还有另外一层评价。
这日刘细娘带着阿虿入府。
其实这三年来,他们入府的次数不多,算起来十个手指加起来也能数的过来。
每次来也就坐会,最多不过两炷香的功夫。
有大概那么两三次,他们过来的时候正赶上阿曜也在,阿曜是个活泼性子,见着阿虿很欢喜,就邀他一同去院子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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