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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跟刘细娘背后都是一层冷汗。
“娘子!”
吴妈简直是气急败坏。
还欲出口斥责,却被旁边的刘细娘眼神示意了住。
恨恨的一跺脚,吴妈拾起了簪子怒气冲冲的出了卧房。
刘细娘余悸未平,无比严肃的盯着沈晚:“娘子莫要自误。
那人若是看重皮相,说句不知羞耻的话,便是细娘也使得,如何偏是娘子?”
喘口气微微平复了刚才的一瞬的惊悸,她又道:“娘子若信得过细娘,便不妨听细娘一句,若您没有那铁石心肠,还是莫要与那人做个中较量。
您不过是深闺弱质的娘子,比心硬,比心狠,如何比得过那尸山血海杀出来的狠人?想当年,他扶棺入京的模样,娘子可能是未见过吧?细娘见过。”
当年北疆一战,霍家死伤殆尽,霍家满门只剩了他杀出条了血路,活着归京。
饶是今日,她始终不忘那扶着父兄棺椁入京的少年郎,从头到脚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无损,挂着一身浸染了浓厚血腥的战袍,低着头面无表情的一步步走向京中,偶尔不经意抬头间,那双赤红眸里的滔天暴虐和凶横令她触目惊心。
当时她父亲就说此子如豺狼,当下不除,日后必为劲敌。
如今她父亲死不瞑目,可不正是应验了当日之言?
当夜,沈晚依旧是从噩梦中惊醒,与此同时厢房外响起的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
吴妈破门而入,惊慌道:“不好了娘子,顾夫人她,她悬梁自尽了!”
大夫说,顾夫人是命大了,要再稍晚一会,这条命就没了。
说来还是顾父先发现的,亏的当天夜里他起来小解,迷迷瞪瞪的下了床,这才发现眼前这冷不丁出现的一双脚。
但可想而知,当时的顾父受到了何种惊吓。
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卧房叫了人来,饶是顾母被人救下来好一会,他的双腿还在打着摆子,远远看着顾母那发青的脸色,都觉的魂飞魄散,不敢近前半寸。
开了药,大夫拿了诊金就离开了。
顾母瞪大了双眼直直盯着床板,一动不动,面色青白,脖间青紫勒痕触目惊心,要不是吴妈壮着胆子试了试鼻下尚有微弱气息,还真当她那厢是过去了。
沈晚由那刘细娘搀着,到顾母屋里远远看罢一眼,之后又扶着门框站了会,才转了身,让那刘细娘又搀了她回屋。
沈晚在窗前坐了好长时间。
刘细娘也在她身侧一直陪了她好长时间。
翌日一大清早,刘细娘就起身去了侯府,不过多会功夫便回来了。
当天夜里,顾立轩,回来了。
顾母房里传出痛哭声,有顾母的,有顾立轩的,也有顾父的。
顾家这段时间的变故,煎熬着顾家上下每个人的心。
三日后,侯府的官轿落了顾府门前,依旧是那秦嬷嬷到访,只是与前几次不同的,这次回去她拉沈晚的手了与她一起。
侯府的官轿比之前侍郎府上的还要宽敞,奢华,可沈晚已然感觉不到半分,只听得到身旁秦嬷嬷那略显气急败坏的声音:“好了罢,娘子您这厢可算满意了罢?折腾这一通,您又折腾个什么劲来,到头来还不是得走上这一遭?也好在您呐还有那么几丝良心,让那员外郎还留着几根指头,留着那条命,否则,每每午夜梦回间,您的良心能安否?”
沈晚觉得犹如入耳魔音,压的她简直喘不上气。
秦嬷嬷依旧觉得恨意难平:“愿娘子您今个往后就别再瞎折腾了,好生伺候着侯爷,日后便有您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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