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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扯了笑,未语。
顾母还欲再说,恰在此刻虞夫人的丫鬟进来拜见,却是那虞夫人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顾母忙收拾了心思,携着沈晚出门拜见。
虞夫人依然是乘轿而来,见顾家婆媳出门拜见,她便掀了轿帘下了轿,笑着寒暄道:“之前早就听闻汴京城内最数主事府顾家婆媳最令人称羡,婆婆厚道,媳妇孝顺,一对婆媳硬是处成了亲母女俩,堪称汴京城内的一段佳话。
以往我还不信哩,不想今日一瞧,却真是心服口服,瞧着你们娘俩倒是比亲母女还亲呢。”
顾母笑道:“夫人真是抬举了。
我们顾家门第小,哪里哪里就值当艳羡的?倒是虞老太君和夫人您都是身具诰命的贵人,一门两淑人,这才是汴京城内的佳话呢,不知达官贵妇羡慕您的好福气。”
提到诰命,虞夫人难得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来,纵然有品级的官员道理来讲都可以为家眷请封,可真要论起来却也不是随便的官员都能请的,否则这汴京城内岂不是家家都有诰命?请封也是不易的,且看汴京城内有封的,哪个不是得隆圣眷或家世显赫?而他们侍郎府,却能一门两淑人,在这汴京城内的确是独一份了,她引以为豪亦是自然。
双方都本着交好的目的,几番寒暄的话下来自然聊得投机。
虞夫人看了看天色,笑道:“真真是相见恨晚。
不过再说下去可就要到晌午了,不如咱们一块去绸缎庄看料子,边看边聊?”
顾母却摆手道:“你们年轻娘子去看罢,我一个老婆子就不去瞎凑热闹了。”
虞夫人也不勉强,笑着:“那成,今个我就让顾娘子帮我掌掌眼,待改日,若能邀得秦嬷嬷一同前去,定找机会引荐顾夫人你拜见一番,想来秦嬷嬷定喜你这般爽利性子。”
顾母大喜过望。
虞夫人遂拉过沈晚走向那皂色盖帏的银顶轿子,邀她同轿。
直到四人抬的银顶官轿渐渐消失于视线中,顾母方收了笑容,皱了眉。
顾家自然有个二人抬官轿的,从前顾立轩上值大抵是不用的,毕竟官轿的修缮和维护每年也是一大笔出项,所以除非必要,他从来都是步行去上值,左右也费不上什么功夫。
可没成想,自打他复职以来,就莫名的摆上了谱,隔三差五的就要坐轿上值,偏得今个这么个日子,他又偏将轿子用了去!
顾母眼中冒火,若不是虞夫人今日本着交好之意过来,那岂不是要晚娘在轿旁亦如别人家丫鬟般,别人坐轿她却在旁巴巴的走着过去?
顾立轩觉得脸有些僵……
侍郎府的官轿自然不同他们家官轿内部窄小褊狭,反而空间宽敞,坐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一路上两人不时的说着话,其实大部分都是虞夫人说着,沈晚倾耳听着,不过间或也会说出自己的一二分观点,却往往能一针见血,倒是令虞夫人高看了几分。
不由又暗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顾家娘子,依旧打扮的极为素净,简单的蓝色的罗衫搭配散花水雾百褶裙,低垂鬓发斜插镂空木兰簪,观其周身竟再无其他装饰,着实简单素净了些。
肤色细白,眉眼也出落的细致,瞧着细手细脚的,似乎稍有些羸弱。
最难得是那周身气质,虽瞧着身子骨细小羸弱,可整个人却沉稳大气。
人安安静静的在那一坐,目光沉静,唇边含笑,既不怯场又不浮躁。
话虽不多,偶尔开口却是言之有物,切中要理,就连刚才几番换了话题,她也能接的了话,得体又大方。
虞夫人心下称奇,这样的娘子着实不像小门小户能养出来的。
又随意聊了两句,虞夫人似不经意轻叹道:“说起来,咱们两家也是不打不相识了。
之前心慌意乱的也没注意,今个无意打翻了那梨花木盒子,这才吃惊的发现,顾娘子未免也太破费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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