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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将后堂空了出来,没有多余的小床,染了病的患者便躺在草草铺着被褥的地上,到处都是呕吐物的恶臭与药材的苦味。
有郎中蒙着面巾为患者把脉,也有郎中伏案撰写药房,没有人留意到昭昭二人的到来。
谢浔白蹲下身查看患者,那人挣扎着起身,嘴里发出微弱的□□:“救我……”
昭昭站在谢浔白身后,目光不忍地从瘦脱了相的患者身上转开,开始打量起后堂里的一切。
死去的人被拖到角落的干草堆里,不多时便腾起一道黑烟。
另一头,为患者煎药的两个小姑娘看着年龄都不算大,头上包着蓝布巾,手脚麻利地抓药端药。
“这位大爷是最早一批得病的,都病得起不来身了,全靠意志撑到这个时候,章大夫说他活不过今晚了。”
年龄稍大些的姑娘端着药走过来,神色悲戚,“你们是新来的吧,何苦呢?来这里的人,都没想过能活着出去。”
谢浔白没有搭理她,他端过药碗辨认里头的药材,却什么也没说。
昭昭见状便问那位姑娘:“那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
姑娘一顿,扬起下巴朝年龄稍小些的姑娘努了努嘴:“我妹妹,三天前她感染了时疫,她胆子小,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昭昭不说话了。
那姑娘又冲谢浔白道:“老人家,您别看了,这药不是救命的药,这才第七天,章大夫熬白了头,也还没有找到治疗时疫的药方。”
谢浔白问道:“这么多患者,人人都有药么?”
“当然!”
“既不是救命的药,药铺的药材岂能经得起这般挥霍?”
“这我就不清楚了,”
姑娘道,“不过,王府每天都有马车过来,会送一些吃食,药材这些应该也是一并送来的。
我们的王爱民如子,章大夫的医术也是全城最好的,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谢浔白和昭昭对视了一眼。
姑娘端着药碗离开,昭昭悄声问谢浔白:“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谢浔白摇了摇头:“的确不是治疗时疫的药方。”
昭昭环顾了一圈,将谢浔白拉倒角落里,低声道:“谢浔白,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
“我们一路走来,好像没怎么见到年轻力壮的男人,就连街边救济的帐篷里,也鲜少有男人的身影。”
昭昭谨慎道,“就譬如说,一家人,但是只有母女,不见父子。
这里也是,要么是老人,要么是妇孺,青壮都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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