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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栖意这才反应过来,清蒸虽易,可他忘了从活鱼到上锅之间还有不少程序。
他看看月闻江再看看鱼,“我帮你”
三个字在唇齿间绕了八百圈。
最终还是没能克服洁癖及亲手杀鱼的障碍,转而道:“很累吧,不然我们不吃鱼了,点餐吃吧,至少现在还有钱,而且刚刚得到了一张惊喜餐券。”
月闻江诧异道:“我不累啊。”
见月栖意嘴唇都白了,他当即道:“哥哥你别管了,你先睡一会。”
月栖意续航的确很弱,比小奶猫强不了多少,可床还没铺,且月栖意还没洗澡,便先找了条羽绒睡袋出来。
躺在睡袋里就像蚕宝宝,困意如潮水漫过。
半梦半醒间,月栖意觉得耳畔有些痒,伸手一拂,便见掌心卧着一朵五瓣白梅。
早过了花期,方才“梦生河”
畔的白梅也分明早已凋尽。
眼帘渐渐合拢,月栖意无意识咕哝道:“哪来的白梅花……”
身体仿佛漂浮在云端,又仿佛飘荡在深海。
恍惚之间,六年前的月光,重又披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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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意,这什么呀?”
梁啸川拎了俩北冰洋出来,正要徒手撬开,便见月栖意垂着头,怀里抱着一小团灰不溜丢的东西。
“是小狗,”
月栖意将臂弯里的动物给他看,又指了指某处伤口道,“它的腿受伤了,要看医生,然后才能带回家。”
梁啸川见他抱着那团毛茸茸往前走,忙一拦他,指了指它的尾巴道:“这不是狗,是狼。”
月栖意微怔。
倒不是他不认得,只是他压根没想过都市里的路边会捡到一头小狼,而非一条小狗。
且夜里光线又暗,他视物困难,只注意到“小狗”
腿上有伤。
梁啸川迟疑道:“咱们把它送派出所去?”
月栖意抱着小狼,手臂圈起来的弧度那么温柔。
他茫然地望着小狼,闻言仿佛惊醒了似的,眼睛一瞬间抬起来,落到梁啸川面上。
没有哭,可那眼睛水滢滢的,蕴着一点点失落和无所适从,像只迷路的小猫。
老天,他才刚过了十七岁的生日。
梁啸川钢筋铁骨,也不能经受十七岁的月栖意这么望着他。
他比月栖意大三岁,原本就极富大哥哥的责任感,能撑出大十岁、二十岁的能量来照顾月栖意。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二十岁。
同样是差三岁,二十岁比十七岁,可不像十四岁比十一岁那样只多吃三年饭。
这意味着一个还是尚未成熟的、青嫩的少年,要受法律的特别保护,另一个却已经是手握父辈大半权柄、心肠比铁石还坚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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