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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怎么回事,心跳为什么这么快。
快得我想呕吐。
“老鬼?老鬼?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我敲打着通道的门,没有得到回应。
“冉一!
开门!
冉一!”
“嚓!”
怎么回事……头好痛……咳咳咳咳咳……烟尘中化纤烧焦的味道好浓。
我尽力睁眼却只能把眼皮撑出一条缝,有人踢开门闯了进来,扛起我就往楼下跑。
跑的过程中,我后脑像是被砖头砸了一下,几秒钟脑鸣后,我失去了知觉。
……
“唉,冉姐,真不好意思,我哥就是大惊小怪。
明明三个人一起来的事情还没办完,我就得走了。”
“没事,今天你四处走访累了,睡一会儿吧。”
陪尚慕白上了夜班车,老鬼对人家总是冷冷的,甚至好几次不太搭理。
尚慕白却好像没察觉老鬼的不耐烦,仍旧把手掌探出窗外,说着宇安的空气好,让她想起以前田野调查去过的村子。
我们坐在最后一排,向前看都是隐在路灯残影中黑压压的东倒西歪的脑袋,本该空出的过道上插筷子似地杵着垂头的人,他们脚边的蛇皮口袋鼓鼓囊囊,老鬼说这些人大都是去武名打工或者赶凌晨市集买菜的人。
白天的班车贵,交警查超载查得严。
大巴像个气球,过多的人数把它吹得又大又敏感,一颗小石子的外力就能让它产生大颠簸。
越困顿的人往往越是容易无法控制地滑向冒险,日日夜夜的窘迫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再无可更改的余地,辛劳与被厌恶如影随形。
但人是不会死心的,既然自己过不了好日子,就把目光转移到了后代身上。
总是妄想着独自把没日没夜的苦吃完,好让小辈过上自己可慕不可及的日子,好像小辈享受便是自己享受了似的。
我抓着车座的安全带,看着蛇皮口袋里冒出头的土豆,我餐桌上常常出现的土豆,也许就是在这样的颠簸与黑暗中送到武名的。
“冉姐,你说命多不公平啊?”
“是。”
尚慕白关了窗,很快,汗臭味就从前面扑了过来,我不清楚她的笑是什么意味,或许是不满老鬼冷漠的态度。
她指指那几袋蛇皮口袋,降低了声量用武名的方言腔说:“看,花生。
像这样的花生放到武名少说要七块钱一斤。
这一袋花生大概三四十公斤,你猜能卖多少钱?”
“五百?”
“不,不不。”
尚慕白摇了摇头,淡淡道:“还要抹个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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