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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慎君只觉得心像是被一把刀子割成了一片一片,却不会痛,满满都是酸楚,几乎要溢出身体,她再也压抑不住心头悲愤难过,一把将那牛角扣攥过捧在心口,嚎啕大哭起来。
含章将匕首拼好,紧紧握在手中,明月的冰寒从手心传过全身,引起一阵微麻震颤。
有宫女发现异状,便要过来相问,赵慎君猛地扬起哭红的眼,抬手给了一巴掌:“滚!”
那宫女被抽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又被赵慎君满身暴涨的凛冽杀气吓得不轻,连爬带滚地走了。
含章有些忧虑地看着那宫女远去的背影,赵慎君狠狠一抹脸,用袖子将泪痕擦掉:“不用担心我,她是贵妃派来监视我的,她想把我嫁去和东狄和亲,这也要问我愿不愿意。”
含章并不知道和亲之事,心中微惊。
赵慎君却一摇头:“这不急,你先告诉我,卢大哥是怎么死的?被谁杀的?”
说到杀字,她声音微颤,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含章思虑再三,终于道:“在说这个之前,我需要你先写三个字。”
新帮手
上等松烟墨、雪白的浣花笺,赵慎君脸上泪痕已干,她提着一支紫毫,问含章:“你要我写什么?”
含章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向书案,神色中有些沉重:“就写书信末尾会用的敬辞,妾顿首。”
顿首指的是平辈之间的拜礼,这两个字作敬语多用在正文的最后、落款之前,是很普通的书信用语。
而妾,则是女子自称。
也就是说,这三字,是某个女子写给别人的信末尾最后的三个字。
赵慎君转眸间已经有了猜测,她和卢愚山传过几次书信,难道是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她在宫内长大,深知一件小事也可能牵扯到大的利害关系,当下也不多问,提笔就写了下来。
含章仔细看着她的笔迹,笔力弥满、阔达郁勃的颜体行书,显然是下了些功夫的,只如今情绪悲愤下动作更大,写得大开大合,最后一笔生生拖出了半寸。
这些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由字看人,从字上来看,这个人的性格是奔放外向却又有些憋足,畏首畏尾,即便在这样心绪跌宕的时刻,仍然像是被一把锁锁住,放不开。
不是她,含章心道,手上不自觉地握紧了明月。
赵慎君写完,将笔扔到一边,问道:“如何?”
含章摇摇头,将旁边桌上火折子取了,吹燃,把赵慎君刚刚写好的纸点了,火焰迅速燃起,白色的纸笺被橙红色的火舌吞噬,化成灰蝶般飘飞,在半空中彻底弥散,成了零散遥不可及的灰烬,落在桌边的铜铸香炉里。
赵慎君眼睁睁看着她动作,几次欲言又止,待到整张纸成了虚灰,才终于咬牙道:“我知道你信不过我,毕竟我前次曾经出卖你,可你今天必须告诉我这整件事。”
含章瞟了她一眼,目光闪烁了一下,似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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