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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低不平的深色地砖凑成地板,墙角简易桌子上放着一台老式电磁炉,油污已经让它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再抬头望去,半面墙留下了烟熏火燎的痕迹。
整间屋子,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祖孙俩吃喝拉撒勉强都在这个可以被称为“家”
的地方。
“詹队,晓晓姐,初步勘察结果出来了。”
何乐个子不高,穿上防护服,整个人都臃肿起来,一摇一摆走到两人面前:“死者许游光,58岁,市一中学门卫。
六年前入职市一中学,一直带着孙子许岩在这里生活。
现场勘察的同事说,房间里没有发生打斗痕迹,悬挂尸体的房梁上磨损程度在正常范围内,初步分析结果可能是自杀。
这个说法也在法医那儿有证实,从现场死者尸体的死亡征像来看,是机械性窒息,着装完整度高,存在自缢的可能性,不过具体情况还得回队里,仔细检查才知道。”
说着,何乐下意识地向右歪了歪脖子。
“怎么了?”
江晓问。
“有一点很奇怪。
和死者关系比较好的校工说,死者是个开朗乐观的人,而且还有一个孙子要照顾,我觉得自杀的可能性存疑。”
“有进步啊。”
詹志信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用词严谨、汇报信息准确。”
“詹队,您就别无脑商业吹捧了,这是刑警的基本功。”
何乐眉毛微微皱在一起,有些嫌弃地看着詹志信。
“你学什么不好,和你晓晓姐学‘扫兴’。”
詹志信嘟囔着说,“年轻人清醒一点是好事,但是太直白了搞不好人际关系,明白吗?”
“许岩找到了吗?”
江晓打断了詹志信的话。
“已经去找了,暂时没消息。”
何乐摇了摇头,“许游光的子女也在联系。”
“梁叶那小子呢?”
詹志信踮起脚看向屋外。
“又吐了一回,眼下坐马路牙子上喘气呢。”
詹志信和何乐的声音越来越轻,不知不觉间,江晓已经走到了尸体面前。
自杀?会是自杀吗?江晓的视线扫过尸体的每一个角落,死者身着保安制服,领口袖口线条笔直,看上去特意熨烫过的,可以看出这件衣服对于死者来说很重要,和制服配套的皮鞋有明显的磨损痕迹,但是鞋底却很干净,像是故意被清理过的一样。
江晓经手过的案子里,很多老人自杀前都会把自己整理干净,穿上寿衣寿鞋,以免给孩子添麻烦。
许岩只有八九岁,让一个孩子来做这些事显然不靠谱。
如果这么想,许游光做的事的确符合自杀前的行为。
但,江晓总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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