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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上暝……”
三月暮哭着,哭得无声,却很放肆,“你别走……”
池上暝回抱着他,“不走。”
“再也别走了……”
“再也不走了。”
他们相拥在水乡的白墙下,就像他们曾经在深夜中无数次的相拥。
许久,三月暮沉沉地闷笑了一声道:“看来我们的任务又多了一个。”
池上暝:“什么?”
“查清楚你的事情啊,”
三月暮捏了下池上暝的耳垂,嗓音在夜色中依旧很哑,“你碎了之后是如何重现的,如何修成的人形,为什么曾经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现在的记忆缺了五年。”
“我的事情不着急。”
池上暝道。
“着急的。”
三月暮说。
他真的忽略池上暝太久太久了,他不能、也不愿再让他等了。
落雨了,不大,疏落三两滴,点在地上,又溅起更小的水花,落在鞋面上,将白色布艺的图案添上了深浅。
他们踏进雨中,未撑伞,三月暮扣着池上暝的手腕,向自己的房间走,池上暝落后一步不紧不慢地跟着。
有水珠挂在三月暮的发尾,又被池上暝轻轻捏去了。
木质的台阶年岁有点久了,或许还被水浸过,踩上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一场路过旧时光的梦。
他们走回三月暮的房间,池上暝关上门,两人耳中最后的一点风雨声也消失殆尽。
三月暮从他身后抱住他,下巴枕在他的肩上,长发擦着他的耳朵。
“很晚了,师尊,”
池上暝微微偏过头,伸手撩开一缕挡在三月暮眼前的头发,“快睡吧。”
三月暮抱得更紧了,用鼻音“嗯”
了一声。
池上暝扬起唇角,第一次有了如此清晰的愉悦表情,他说:“我留下来陪你,快上床睡吧,师尊。”
三月暮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开脑袋,撒开环着池上暝腰的手,改成牵着他,一副生怕他跑了的模样,扯着他向床上带。
池上暝依着他躺到内侧,三月暮躺在外面,将池上暝整个人圈在怀里,一只手臂垫在池上暝颈部,另一只揽着他的腰。
三月暮抱得那样紧,又那样轻,他紧紧箍着池上暝,不让他离开分毫,但碰到池上暝的小臂却不用一点力气,似乎池上暝是什么易碎的稀世之珍。
池上暝察觉了身边人的颤抖,他轻轻向三月暮怀中蹭了下,道:“晚安,师尊。”
三月暮说:“晚安。”
月光皎洁,在被子上映出窗棂的影子,池上暝缩在三月暮怀中,一起依偎在这片小小的微光之下。
两人睡得晚,第二天三月暮醒得也就晚了,以是当清晨的露水味顺着风从窗户飘进来时,池上暝正被他紧扣在臂肘下,睁着眼睛对着发潮的天花板发呆。
“师兄?掌门师兄?”
程鸢扣响房门,“三月暮!”
三月暮被最后这一声喊醒了,他动了下胳膊,发现被压住了,于是他低下头,视线就落进了池上暝静谧的眸子里。
“三月暮!
你在不在?”
程鸢快把人家民宿的门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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