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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
含章突然叫住他。
“嗯?”
袁信回过头,看着她笑,满满都是和煦包容,“什么事?”
含章却迟疑了,直勾勾看着袁信,想问的话几乎到了嗓子口却硬生生忍了回去,问与不问,进退两难,她转头去看篝火,脸被火光映成了橘红色,低声道:“我不会回胡杨。”
这话一出,她好像听到到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袁信愣了一下,眉头微皱,点头道:“我知道了。
你也别担心,有二哥帮你打点呢。”
含章点点头,袁信笑了笑,拉开院门走了。
含章软软往后靠在杜仲树干上,眼中闪过一片悲凉,就算一切都那么相似,实际却已经完全不一样,那些无话不说的信任和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想法的默契都已经消失。
现在的他们,已经很陌生了。
她越想越心烦,索性挪开身子躺在地上,映入眼帘便是漫天星斗,玉京的星和胡杨的星没有什么不同,只有天幕却是被上下左右的院墙包裹住,好像一个硕大的窗框,人始终只能在窗内看着外面的一切。
风也是拘束的,没有胡杨的风那卷天席地的豪气。
含章知道自己又有了怯意,所以才会一而再回忆起那自由的日子,以前就算狄人的刀锋近在眼前也不能让她害怕,但是自从来了玉京,她似乎变得懦弱了很多。
含章心烦意乱,冲着自己的残腿狠狠捶了一拳。
“咔嚓。”
是人的脚步踩在树枝上的声音,含章警觉起身,立刻抓了弹弓和弹子,瞄准声音来处搭弓一弹。
弹子犹如离弦之箭,划破秋风迅疾射去。
“哎!”
有人低低惨呼,声音竟有几分耳熟。
含章心一惊,戒备问道:“是谁?”
斜前方院子尽头的围墙边一株大柳树的阴影里慢慢走出一个人,一身缃色锦袍,外罩着黑色龙纹斗篷,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含章认出了这人,她颇感意外,脱口而出道:“怎么是你?”
那人手捂着左脸,瞥了眼地上横七竖八堆在一起准备当柴禾烧的药,再瞅瞅远处被扯得少了一半的药田,摇头叹道道:“沈小姐把我的药都烧干净了,怎么反倒来责问我这个主人。”
他松开手,将染了血地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穿心莲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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