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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打着绺小声喊。
他想确认那究竟是不是老大。
“六子,还醒着么?”
在沉默的对峙中,六子仿佛余鱼看向他,然后这么问他,声音听上去平静,可是又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六子很想回答余鱼的话,可是他只感觉眼泪不断地往外流。
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好像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
他也很像看清楚余鱼的脸,可是一点也看不清,他瞪得眼睛很痛。
六子往后一生,都很难忘记这天凌晨的场景。
他第一次听见余鱼带着怒火的声音,很大,很尖锐,在这码头的水流声和风里,锐利得像是冰冷的沾满血渍的匕首。
“今天,要是我的两个兄弟有事,你们所有人,听清楚了,我是说所有人,都去死。”
这一刻,六子也好,平头也好,只觉得被白光包围的余鱼,好像从天上降临下来的救世主,那身后的白光,不是灯发出来的,好像是他发出来的一样。
可刀疤男还在骂骂咧咧:“放我们走,不然我就割了他们喂鱼。”
刘闽南看到这浩大的阵仗却怂了,余鱼那边人太多了。
直到“砰”
地一声,一颗流弹打在刀疤男的脚边。
手里握着木仓的陈海封冷冷的从后面走出来,他盯着刘闽南露出了一个之前刘闽南从来没在他身上见过的冷酷的笑,然后看向刀疤男:“试试?看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刀快。”
有木仓的可不止陈海封一个人,队伍另一层也走出来一个青年,脸上挂着冰冷又残忍的表情。
“数到三,把人放了。”
“不准丢,把人送过来。”
“他们有枪……”
刘闽南被这样的场面镇住了,这话一出,就连刀疤男也打了个哆嗦,脏话到了嘴边,此刻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他脸色铁青,压着六子朝前走,另外一个人也压着平头朝前走。
等将六子送到他们近前的时候,刀疤男说:“人给你们了,放我们走,不然江家不会放过你们。”
像这种穷凶极恶的人,不看到死亡摆在眼前,永远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余鱼盯着刀疤男说:“好啊,把人放了。”
她眼神落在六子肿烂的脸上,然后抬眼朝刀疤男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放心,我说话算话。”
刀疤男当时还真的信了。
可就在他将人递过来的那一刻,陈海封一把扣下了他手里的刀。
他怒吼一声,还没挣扎,便感到腹部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余鱼手里的匕首,此刻已经没入了他的肚子里,当着他的视线,余鱼将匕首又往里插了插。
他的血,顺着她的手,染红了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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