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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就是有很多解释不通的事,蒋勋有点心烦,抬手抓起毯子一角,往她头上揉去,
“出来就出来,你一天天哪这么多怎么怎么。
先管好你自己吧,再不擦干净,等着秃头。”
傅云娇躲开,扯下绒毯,说了句谢谢,转身想回房休息。
蒋勋拦在她身前,忽地高了音量问她,“傅云娇,你是不是被欠钱了?”
傅云娇顿了顿,说,“没有。”
“没有?”
蒋勋眯眼看她,“我听见你说的话了,你前老板娘跑路了是吧。”
一冷一热,傅云娇小腹刺痛,额头沁了汗,微微弓腰,“没,谢谢您关心,我自己能处理好。”
“你准备怎么处理?”
蒋勋拧眉,见她垂着眼不接话,想到她说的最后几句,莫名换了种语气,似笑非笑道,
“哦,也对,你是有男朋友的人,用不着我操心。”
傅云娇闻声回头,奇怪地看着他。
光亮中,蒋勋的嘴唇紧抿,眼光虚在一处不与她对视,整个身子都梗得挺硬,硬得像只花岗石。
他脸板得难看,唇一起一合道,
“行啊,你找你男朋友去处理吧,我才懒得管。
不过好心提醒你,要这么点小事他都摆不平,我劝你趁早换个人考虑。”
话出口,蒋勋自己也觉莫名其妙…
他为什么会说这些?
傅云娇站在那,疲于应付,眼没抬答了句,“知道了。”
遂沿楼梯一级一级,走下去。
待到走完最后一级,头顶的灯倏地熄灭。
屋子再度沉入黑暗,廊上蒋勋甩了毛毯离去。
愤愤想,她爱找谁找谁,他管她做什么,
关门,睡觉!
走出去
雨雹是在接近天明时才停的,大地苍凉,天边挂着条青灰色的分界线,蒋勋在一片阴霾中缓缓睁开双眼。
他这一晚只睡了两个小时,一面是因为生理的疼痛,另一面是因为他心口盛满的郁结无处发泄。
残端烧灼难耐,明明腿不在了,蒋勋却还感觉到十只脚趾头全部都纠在一起,从截断破口的某个点开始,蔓延疼痛。
这种痛楚不是持续的,大概隔几秒加剧,将他意识里的那根神经挑得异常敏感。
他在床上翻过来又翻过去,绞乱了床褥,最后放弃入睡的念头,烦躁起来,开了一盏夜灯,靠在床头上。
窗外仍是黑的,灯亮把他的影子虚虚映向玻璃,蒋勋回眸,盯着那个模糊的轮廓,有点看不清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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