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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油头青最擅烟花路儿上的消息,哪家翠馆来了新人,哪个伢婆买了丫头,但得给足银子总有准信儿。”
曹晖把能再哪哪遇见他说了,冯春二人道过谢,暂把嫌隙置之脑后,出府门直寻油头青而去。
再说燕十八买了一块萝卜丝酥饼,诱骗冯巧沿着街道走,偏此处是个闹市,人烟阜盛,想找个清静地儿都难,总算走至个商户后门窗下,他顿步,见无谁注意这边,拔出降妖剑直指巧姐儿,横眉怒目,厉声叱喝:“妖孽,现出你的原身!”
巧姐儿吃着萝卜丝酥饼,伸舌舔掉嘴角的白芝麻,好奇地问:“什么是原身?”
燕十八喝道:“就是你由何幻化而成?鹿妖?羊妖?蛇妖?大马猴精?狐狸精?还是豹子精?”
巧姐儿听不懂:“我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那你是什么!”
燕十八生起伏妖杀心,从袖里顺出镇魂铃,叮铃铃摇晃,声音犹为刺耳。
巧姐儿观他面目狰狞,纵然再懵懂也晓处境不妙,饼也不吃了,哇得吓哭起来:“我是人啊!
我要阿姐和哥哥。”
燕十八冷笑一声:“你怕是难见她们了!”
甩出镇魂铃击向她的脸儿,手腕一抖,剑锋直朝她的胸口猛刺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品红院吃席念旧巧姐儿幸遇贵人上回讲燕十八将巧姐儿拐到一户僻静人家门窗下,展法器欲要诛杀,千钧一发之刻,一行拉粪车的大汉路过,其中不乏见义勇为之辈,大声叱喝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岂容你当街行凶。”
舀一瓢腥臭粪水朝燕十八甩臂泼来,燕十八慌急,一个鹞子翻身堪堪避过,再看巧姐儿,已一溜烟跑进人群里,他追去,为时晚矣。
有诗云:莫问尘间多歧路,人生何处不相逢。
这边冯春姐弟急寻油头青暂且不表,转说常燕熹仅带副将曹励在扬州多留了两日。
他俩坐在临街的茶馆,边吃茶边聊谈,曹励语含不满:“这龚大人不知如何判的案,张淮胜贪墨官银据实,却偏说证据不足,倒令官府一意追查那伙残害婴童的贼人。”
常燕熹淡道:“不干我们事,何必操那闲心。”
曹励还待要说,一位锦衣华服的爷们过来拜见,却是认得的,乃扬州首富盐商薛凯,他恭敬地作揖见礼:“离老远瞧背影就觉分外熟悉,果然是两位大人。”
又问这要往哪里去。
曹励道:“不过是到处走走,未有目的!”
薛凯笑道:“距此地颇近有家品红院,不妨由我作东请您们吃酒听曲如何?”
常燕熹看日落衔山,红霞满天,也无处可去,遂起身答应,那薛凯连忙遣人先行报信,自陪傍在他俩身旁。
骑马过了路口,远远见一处宅子,红墙碧瓦,乌门前花竹丛生,洒扫的干净齐整,倒像个富贵人家的门面,他问道:“看着不像青楼翠馆,怎起如此艳俗之名?”
薛凯回道:“虽不是青楼翠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这里不卖笑接客,只专心养瘦马。”
常燕熹“哦”
了一声不再多话,待走近前,早有小厮等候多时,引领着进门,穿堂过院沿着青石板道朝里走,侧边有几棵柿子树,叶落尽了,仍坠着果实,红彤彤如灯笼,五六个小女孩儿穿红着绿,坐在廊下拉练乐器。
有个女孩儿拿腔唱道:一架扶疏沾雨尘,夏热不散碧云深,莺啼蝉鼓无来处,试看小娇娥,闲来小坐,拈珠频频。
听着还很稚嫩,常燕熹收回视线进了中堂,如何陈设清雅不多提,一桌酒菜已摆的满满当当,虔婆领着数众拜见,颤颤兢兢地:“老身不知贵人前来,仓促置席,若有怠慢还请饶恕!”
曹励道:“方才在院里听曲子唱得好,我们不吃哑酒,寻几个来唱曲助乐。”
那虔婆连忙应诺,退出房去叫人,薛凯亲自斟酒敬上,同常燕熹等吃过钟儿,闲话未叙几句,就见袅袅婷婷进来四个女孩儿,估摸十四五岁年纪,各抱着月琴琵琶或捏着玉笛箫管来见礼,但见皆梳着垂鬟分肖髻,缀着点翠簪花钿儿,穿轻罗软裳红裙子,打扮的粉妆玉琢。
道过万福连眼儿都不敢抬,回身坐定绣凳唱起《朱痕记》。
虔婆陪笑道:“这里不比青楼翠馆有娼妇陪酒嬉闹,她们不做这些事的,纵是吹弹歌舞,也只伺候如你们这般的贵人。”
常燕熹拈盏慢慢吃酒,打量那些女孩儿纤纤体质,瘦似春柳,柔弱无骨,个个如牙雕的玉人一样,也听闻因盐商的喜好,虔婆故意将她们食饿多饥不许吃饱。
常燕熹不以为然,这样的身板床榻间怎能尽兴,他又是个孔武有力的将军,手脚重些恐有折断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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