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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气氛刚好,她安安静静的小口喝着茶,像是杯盏里装着什么甜浆蜜露,喝得很是珍惜。
他都不用刻意去寻找话题,两人只是这么待在一个空间里,便可以寻到自己最舒适最放松的姿态。
她于裴河宴而言,存在感强烈到就像温室里无土栽培的玫瑰,每一朵的花瓣都惬意地舒展着,肆意娇艳。
无论她在哪,只要她盛开着,他便能一眼发现她。
他最近在替了了整理拂宴的生平,梵音寺藏经阁里的古文译本他已经翻得差不多了,有些他早年忙于佛雕而忽略的拓本或者并不被历史所承认的小史野记也被他重新看了一遍。
也许是近来心境不同,他再看佛经时,内心会有不同的主张或质疑,质疑无欲无求的克制是否正确,也质疑靠着游历历劫去磨练心志是否多余。
想得深了,忽然惊醒时,常常会被自己的逆反嗬出一身冷汗。
越是压制,他越贪恋和了了待在一起的感觉,更贪恋她的体温,总想着触碰她,将她圈在自己的视野里。
他曾经有多痴迷佛经佛法,如今就有多痴迷她。
她象征着另一个他从未踏足的领域,他从前有多克制,如今就有多想放纵。
了了半杯茶喝完,终于迟钝地感觉到周身的氛围紧张了起来。
就像是风暴来临前,空气中的气压随着中心风柱的生成而不断压缩,最后形成飓风一般。
她分辨了一下风眼在哪,在他说话之前,先若无其事地打开了一个话口:“你想在京栖定居是因为我吗?”
察觉到她在害怕,裴河宴稍微收敛了一些。
他对自己竟如此无法忍耐感到有些好笑,明明他冷心冷情到连欲望都能轻易压制,可如今这种刻入身体本能的遏止正被了了一点点唤醒,像长眠后苏醒的野兽,失去封印的囚笼再也无用。
“你迟早要回到京栖。”
裴河宴慢吞吞地喝了口水:“我既然要追随你,肯定要在京栖有一处容身地。”
那是她的家乡,有她和了致生宝贵的回忆。
即便她爱游历山河,偶尔疲惫或想停下来时,肯定会回到这里。
他用的“追随”
这个词,在了了听来,能抵千百句情话。
她有时候觉得裴河宴是天生浪漫的修行者,他让自己如信徒一般虔诚地喜欢她。
几乎朴素的用词,却常常有让她意想不到的挚情。
“不用的。”
她不敢和他对视,只能盯着自己眼前的茶杯,装作很忙碌的样子:“你可以跟我住在我家,我的老宅你去过的,客房很多。”
她一本正经地劝他不要花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想到更深的地方。
裴河宴看着她:“我对住客房没什么兴趣。”
他没错过她一瞬间的手忙脚乱,继续追问道:“世俗的婚礼都需要男方准备婚房,你是想要我入赘吗?”
了了耳朵都快烧完了,整个通红。
她欲哭无泪,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提这个话题?他们现在才哪到哪,有这么着急开始考虑结婚的事吗?她回答不上,干脆落荒而逃。
逃就算了,临逃跑之前,还要大义凛然地扔下一句:“你这人真不好沟通。”
了了匆匆绕过茶桌要走,刚握到门把,整个茶室忽然一声飒响。
所有窗户上的百叶帘瞬间遮下,将整个茶室掩得密不透风。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又正好落入了他的陷阱。
裴河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他顺势将转身的了了拥入怀里,低笑道:“不是要走?怎么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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