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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上细细审阅了一遍翻译稿,扬起眉毛:“一首情诗?”
花时道:“臣也觉得奇怪,该刺客随身带着一首泰西情诗,莫不是有一个泰西情人。”
小皇上没在追究下去,把纸放到一边,问道:“朕让你查明此信来源,你查到了吗?”
君臣各打算盘,道貌岸然。
花时道:“臣查到四种可能,第一种,鈚奴与泰西相勾结,信中有暗语,不过,既然是密码信,怎么会随便出现在一个死士身上,倒不如该刺客真有个泰西情人的可能性大;第二种,鈚奴栽赃泰西,但是,对敌对友,无害无益,如果我是鈚奴单于,绕这个没用的弯子纯属有病,如果说另有阴谋需要拖延时间,有鸿胪寺出手的话,也拖不了多久——”
言及此,花时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见皇上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继续道:“第三种,另有势力栽赃鈚奴,但目前看来,也不太可能,原因显而易见,泰西远在万里之外,将它拉进来有什么好处呢?所以,此信的来源,就只有第四种可能了。”
花时住了口,直视龙颜,皇上审视着他:“继续。”
“皇上心中已有答案,何必一定要臣说出来呢?若臣为官日久,政敌林立,此刻倒不失为一个做小人的好机会。”
皇上笑了一声:“朕命令你说。”
“那请皇上先恕臣犯言之罪,”
皇上点头后,花时接着道——却没再说信——“这些刺客的身份,全凭皇上定夺,只是之前兰驸马上奏加强科举安保的一折,被打了回来,原因是国库不丰,结果殿试当天,皇上萌上天庇佑,有惊无险,周大人却重伤在床,修养至今。
皇上与周大人渭阳情深,举世动容,微臣便想着,要为皇上分忧的话,需从根上解决问题,因此,臣建议,若要丰盈国库,就得开放马市!”
这番话可谓说到了皇上的心坎里去——刺客到底是不是鈚奴人,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想让他们,就揭过纹身这个小小的异常;不想,就将纹身掀出来大书特书。
关键是,皇上想和鈚奴是个什么状态。
而要开放马市,就要维持和平,这些刺客,就不能是鈚奴人。
这对来说,乐见其成。
皇上跟许仕康隐晦地提过开放马市的想法,许仕康透露给了兰旭做投名状。
兰旭一向会提点花时朝廷的动向,可当时他们的窗户纸薄透将破,一圈闹腾之后,兰旭就再没找到机会跟花时说了,反倒是花时与周成庵暗通款曲时,听他念叨过几句“皇上若开放马市,就是违抗先皇”
之类的屁话,花时猜想,周成庵给鈚奴左贤王画的大饼里,一定包含了“只有他才能另皇上开放马市”
的愿景,而现在,周成庵要的东西没拿到,另一边的局面还没布稳当,自然不能让皇上现在就开放马市。
周成庵有周成庵的筹谋,他也有自己的,当务之急是能在皇上身边站稳脚跟,自然思皇上所思,忧皇上所忧。
皇上不由对花时另眼相看,信件与否不再重要,花时已成功通过了试探。
皇上令花时退下,待他走远了,噙笑道:“会做事,会做官,却不太会做人,不错,朕也看腻了沽名钓誉之辈。
你说呢,许大人?”
许仕康从屏风后阔步而出,闻言蹙眉回道:“此子亦正亦邪,若乃心王室,可为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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