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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隔着衣料点了点铜钱,她浅浅笑起来,歪头注视着他,苍白的面容上霎时似润几分,散乱的鬓发滑过手臂肌肤:“我们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纵然身在深渊泥淖,最困难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放弃……死亡没什么怕的,但你晓得我,若是惹我不高兴,那你就不要来找我。”
自从皇宫出来后,命运是两分的,他们努力着期盼着多握一点系着命运的线。
将所有推至三年前那个雨夜,挣干净的小钱,拿八品官的俸禄,花着存着,都在盼望着真正属于他们的生活的到来。
或许自欺欺人,但却是他们对生活怀抱的最大希望。
魏单如何不懂,喉间艰涩,吐不出半个字,心口酸胀,痛意延绵,他将瘦削的人儿箍进怀中,身躯轻微抖颤。
“婉婉,没了,都没了……”
声线颤抖。
平婉眼眶一酸,热泪凝聚,她鼻翼翕动,眨着眼忍着泪。
两颗心在暗夜中滴着血,冻成血痂,冷的,太冷了,这个雨夜似要冷入骨髓。
一滴一滴热泪灼着她的皮肤。
她张唇,话语终是归于无声,只更拥紧了。
阿单,别哭。
不是你的错。
回到东水巷是二月二十五。
晴空万里。
陈家紧闭门扉。
陈家一事是魏单告诉的平婉,她听罢沉默几息,小产加上悲痛难抑,原是要多在魏府休息几日,然得知陈家要搬家,她是要回来一趟的。
陈有富似乎出去了,张素荷要去置办些东西,出门也变得轻手轻脚,回身从外面将门锁上,若非平婉时刻留意动静也是注意不到的。
她敛下眼睫,终究没有和张素荷见面。
马车是在巳时三刻离开的。
张素荷抱着小石头上马车,开始行驶时到底没有忍耐住,推开窗子望了眼住了一年的家,视线偏移,便看到那棵桃树,那个隔壁的院子。
张素荷眼里神情复杂,她幽幽哀叹一声,阖上了窗子。
张素荷整个人颓在车椅上,“我让你送的东西送到了吗?”
平婉住进了魏府,已然无声宣告着二人之间的关系。
张素荷夜里失眠一宿,今早还是让陈有富带了个小包裹去魏府。
魏府是何等煊赫,连经过都不由放轻脚步,不知能不能送到平婉手中,也不知道魏府的平婉看不看得上。
张素荷越想越头疼,近些时日她实在煎熬,心里难安啊。
“到了,说是会送到平婉手中。”
张素荷嗯了声,蹙着眉闭上眼。
“娘,我想吃糖葫芦。”
“不吃。”
小石头伸手去拽张素荷怀里的蓝布包裹,“不要,我想吃糖葫芦。”
张素荷睁开眼,不耐喊:“吃什么,没有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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