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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李司业请燕兰庭到外头吃午饭,燕兰庭以事务繁忙为由拒了,李司业也不敢说什么。
下午燕兰庭再度回到书院,书院还没上课,他走到明德楼,根据课程表找到了庚玄班上午上课的课室。
书院人多,课室不够用,所以明德楼这边的课室不是固定给哪个班用的,经常上午是这个班在用,下午就会让别的班用,因此课室桌面非常干净,不会留有学生的个人物品。
当然也有例外。
燕兰庭发现课室内一张靠后排的桌子上遗留了一支紫竹笔,便走到那张桌子前坐下。
这间课室位于明德楼二楼,对外的一侧窗户全开着通风,能看见蓝天白云,还能看见雀鸟飞过停在窗沿,蹦跶几下挑个合适的位置,低头用喙整理自己的羽毛。
燕兰庭以前读书的地方只有一层楼,看不见高处的风景,但一层楼也有一层楼的好处:房屋承重压力没那么大,课室一侧的墙壁是推拉门,能全部打开,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屋外触手可及的景色。
但那时的他对课室外的景色并无兴趣,甚至没注意到课室旁有一颗非常漂亮的银杏树,后来之所有会发现,是因为在某天上完课后,他把一本书落在了课室。
他连忙赶回去拿,推开课室门的瞬间,他发现离开前全部关上的推拉门又被人给打开了。
空荡的课室里,一个不知从哪来的红衣青年坐在他的位置上,手里还拿着他的书。
看见他,红衣青年还举了举书,问:“这是你落下的?”
他的目光在红衣青年的脸上停留了一下,点头说是。
红衣青年招手把他叫过去,问他书上的批注是不是他自己写的,他再次点头说是。
红衣青年乐了:“你是机器人吗?给个指令才肯动一下,就不能多说几句?”
他问:“何谓机器人?”
红衣青年摆手说这不是重点,然后拉着他,把书上的批注都问了一遍。
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不能否认跟红衣青年的交谈让他感觉非常舒服,对方不会仗着年纪比他大就强硬给他灌输自己的观点,也不会一味听他的话。
聊完书本,红衣青年又问他书院的事情,他都一一答了。
红衣青年离开前,他终于开口,主动问了一个问题:“你是书院新来的先生吗?”
红衣青年说不是,还说:“我来看看书院是怎样的,改天自己也建一个。”
非常异想天开的口吻,把建书院说的跟闹着玩似的。
红衣青年走后,他翻开书,发现里面多了一片银杏叶,大概是红衣青年不知从哪捡了放进去的。
直到第二天上课,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片银杏叶随风飘到他桌上,他侧头往外一看,才发现屋外原来有颗又大又漂亮的银杏树。
特别漂亮,就跟那个红衣青年一样。
一阵脚步声传来,将燕兰庭从回忆中惊醒,他转头看向门口,就见一身着院服的姑娘出现在那。
明德书院的院服款式非常多,唯独颜色和花纹固定不变。
东苑院服为白底竹叶纹,是书院扩建后由萧卿颜定下的。
西苑院服则还是书院创始人岑吞舟定下的那样,为白底银杏叶纹。
金灿灿的银杏叶落在白色的裙摆上,随着门口吹过的风微微晃动。
燕兰庭的视线在那姑娘波澜不惊的脸上停留了许久,那姑娘也大大方方随便他看,最后是他自己回过神,拿起桌上被遗留下的紫竹笔,如曾经红衣青年问他一般,问那姑娘:“这是你落下的?”
那姑娘……岑鲸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过去,想起了两人初见时的场景。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坐在课室里的人换成了燕兰庭,遗落东西回课室来拿的人变成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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