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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因为她产生的对于未来的规划,让他勾起嘴角,心中止不住升起对于明日的欢喜和期待。
他含笑转过身。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他感到有什么液体泼到了他的脸上,虽然大部分被面具挡了下来,但让他整颗心都凉下来的,是在他鼻尖前炸裂开来的无比熟悉的浓郁香气。
“pour……”
埃里克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想要去看苏冉的脸,想要去质问她为什么。
他对着她伸出手,可眼前落下的黑暗迅速地将他的思维和身体一同拉入了沉沉的混沌之中。
“啪嗒。”
扇子再一次跌落在地面。
苏冉静静地站在昏暗的甬道里,眼中跳动的光明明暗暗。
她的视线落在埃里克倒在台阶上的身体,看到他的手落在她的裙边,只差一点便能抓到。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眼中的光彻底平熄下来,苏冉才慢慢放下那只用手绢捂着鼻子的手。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里阵阵抽痛,提着裙子蹲下身,翻出早就准备好的信,抬起他的手,将它压在他的手掌之下。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在你不在时从这地下逃跑,不会不告而别……’
……
原谅我埃里克,我和你玩了文字游戏。
就像我在信里写的那样,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明明应该是告别的时刻,苏冉的脚下却突然像生了根。
她抚上埃里克打理得光滑柔顺的短发,指尖拂过他面具上的花纹,在这一瞬间忽然心生眷恋,丧失了迈步向前的勇气。
可终究只是一瞬。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上的戒指,俯下身,隔着面具在埃里克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闭了闭眼,她将戒指慢慢退下,和那封信一起压在了他的手心里。
最后望了一眼戴着面具深深沉睡的男人,她捡起地上的扇子,这一次没有再回头。
当《罗密欧与朱丽叶》间奏
今年五十八岁的铁匠泰伦·勒夫瓦,其貌不扬,身材矮小,脸上的皱纹仿佛因为常年累月在烘炉前的熏烤,皱得像是被烘干水分的橙子皮。
他有着一双与身体不成比例的大手,指缝里总是藏着洗不净的铁炭灰,浑圆的肩膀和上肢隆起的肌肉中沉淀着几十年挥汗如雨的辛劳。
做铁匠的天赋大概天生便流淌在勒夫瓦的血液里,这一点从他的家族名字便可见一斑。
他的父亲,祖父,祖父的祖父,全是一顶一打铁的好手。
泰伦·勒夫瓦原本是夏朗德省人,父亲年轻的时候想要北上去巴黎闯一闯,变卖祖产带着妻子和刚满一岁的泰伦搬到了巴黎城外的圣但尼镇,开了一家小小的铁铺。
泰伦从小便和父亲学习手艺,人生的第一个玩具就是一把小小的铁锤,父亲的铁匠铺更是他童年的游乐场。
长大后他自然而然地做了父亲的学徒,后来继承了这间铁铺。
然而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科技日新月异发展,资本与技术的结合,让整个社会生产力有了翻天覆地的飞跃。
勒夫瓦祖传曾经引以为豪的精钢制法——用淬火反复打造,将每层只有不到001毫米厚的钢面,几千几万层牢牢凝练成一个整体,在贝塞麦发明了转炉炼钢法后,变得一文不值。
如今,工厂里只需要十几分钟时间,就能生产出10吨费用与锻铁一样廉价的优质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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