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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都过去了多久了?十二年了吧。
可安苳还是记得很清楚。
当时她真是窘迫到了极点,其他舍友都还没回来,她待在宿舍里又很怕岑溪突然出现,战战兢兢坐立难安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去教室找邹琳。
当时邹琳正在教室里琢磨黑板报,见安苳红着眼睛过来,连忙问她怎么了。
安苳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高高瘦瘦、眼睛明亮的女孩,平时看上去一直是随和而乐观的,现在却被岑溪欺负成这样,邹琳听了就很生气:“她怎么这样啊?成绩好了不起?长得好看就了不起了?真是……走,我带你找她去。”
当时两个人还不是同桌,但关系也着实不错,邹琳的义愤填膺让安苳心情稍微回暖,但她还是拉住了邹琳,低声说道:“算了……也是怪我,不该看她电脑。”
邹琳嚷嚷道:“那她也不该这么凶啊!
上下铺的舍友呢还是!”
安苳抹了抹眼泪,说道:“是啊,以后还要做舍友。
琳琳,算了,我就是跟你说一下……心里太难受了。”
邹琳看了她几秒钟,叹口气:“那怎么办?以后还和她住一个宿舍,那得多闹心啊?这样吧,以后她要是做出什么针对你的事,你就跟班主任说说,换个宿舍,怎么样?”
邹琳知道安苳的脾气,要是邹琳自己,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跟岑溪那家伙理论一番再说,可这是安苳,从来不和别人吵架的安苳。
不出她所料,安苳吸了吸鼻子,点点头:“行。”
其实,安苳羞于跟邹琳坦白的是,她一直都对岑溪很好奇。
虽然邹琳和那两个舍友家也住白石镇,她也偶尔对她们拥有的一些东西惊奇又赞叹,但从来没有谁,像岑溪一样,长久地吸引着她的目光。
小到一根发卡,一本书,大到一双运动鞋,一个从未见过的双肩包,甚至岑溪床铺上清淡而好闻的味道……
她渴望去了解岑溪,和岑溪做朋友,可岑溪从来没给过她机会。
这种好奇一直积压在心里未能释放,慢慢变质,混合着艳羡、嫉妒,成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情绪,安苳自己也搞不清,总之后来她对岑溪有一种莫名的窥探欲,让她觉得羞耻,却又总是忍不住。
岑溪是她那颗还算坦荡的心里,唯一一片模糊的阴影。
那天安苳直到熄灯前才回宿舍,整个人都惴惴不安。
鼓足勇气推开宿舍门,舍友们跟她打招呼,她应着,目光小心翼翼地掠过岑溪的位置,却发现对方像往常一样,正打着小手电看书,根本没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安苳高高提起的心脏,突然坠落了下去。
她隐隐意识到,对于岑溪来说,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渺小。
安苳握着方向盘,看着远方越发暗沉的晚霞,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把手机重新夹回了支架上,发动了货车。
就像之前一样,岑溪希望这件事过去,那她最好也不要缠着岑溪了,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岑溪只是回来休假,她不属于白石镇,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回京城。
而安苳自己,接下来也有很多事情要忙。
小镇生活的节奏很慢,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总要起得很早。
起得很早又没什么事做,陈慧每天早早把她叫起来吃早餐,然后就打着呵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简直令岑溪费解。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岑溪已经形成了生物钟,早晨七点还不等陈慧进来,她就自己醒了。
天气回暖,雪也化了,她在家里穿一件长款羊绒开衫、卡其色阔腿卫裤,素面朝天,长发随意夹在脑后,整个人都松弛而慵懒。
毕竟大半年不见女儿了,陈慧前几天表现得十分热切,可第三天时她就开始问了:“这次休假休多久啊?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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