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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绍玄示意两名护卫退下,迳自走过去,“这么晚了,忠叔怎么还来?坐着,别起来。”
“少爷没回来,我心里不踏实,我应该陪着去的……咳咳。”
他昨儿不慎染了风寒,这会儿穿得多,伺候的小厮还拿了毛毯盖着他的腿,让他也不好起身。
虽然说汤绍玄要他别起来,但主子站着,他坐着,实在不像样。
汤绍玄看他伸手要拿开毯子,站起身来,干脆伸手轻按他的肩膀,“贾家的事,我会处理,夜深了,忠叔回吧,待风寒好了,我再跟忠叔细说。”
他点点头,“也好,只是老奴这身子终归没有以前好,老东家把船队、码头跟采石场都交给我,我怕是要辜负他的信任了——”
“忠叔近日忧思太多,才会不慎让风邪入体,祖父及姑母皆视你为忠仆良友,是可信任之人,不然,他们怎么将如此多的私产放心交给忠叔。”
汤绍玄明白老人心中的担忧,采石场是他们能不能翻转逆境的最终筹码,轻忽不得,而何忠久居上位,原以为各处管理得当,没想到就在他眼皮底下,竟有小管事克扣欺辱工人之事,而后又有谢彦杰一事,近日贾家又生事,一次次生波,让他开始怀疑自己能力。
“忠叔,我要做什么,你最清楚,但我一人完成不了大业,亟需你及效忠祖父、姑母的人脉帮忙,你得把身体养好帮我。”
何忠听着他抚慰的温和语句,忽然有种错觉,当年在京城被喻为“第一公子”
的少爷又站在他面前,眼神没有那么冷漠复杂,彷佛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是狗腿求生不是爱
天泛鱼肚白,几声鸡鸣起,夏羽柔揉着惺忪睡眼起床,简单洗漱后,就往厨房去,行走间,寒风阵阵,她一呼一吸都是白雾,“今年怎么特别冷?都开春多久了?”
看看水缸半满,不必打水,她便开始熬大骨汤,见火小了,又往灶里塞了一把柴火,慢慢的,空气中就有香味出来,便改小火炖着。
此时,叶嬷嬷也顶着寒风过来上工,互打声招呼,夏羽柔做了面条,让叶嬷嬷先用,她则送一份到弟弟屋里,帮他在炭盆里再添炭,再叮咛外出要多加件夹袄后,正推开门要走出去——“姊姊昨天避谈汤爷,今天可以说了吗?”
小面瘫还是开口问了,他昨天已问了几回,她追出去跟汤绍玄说了什么?姊姊都避而不谈。
这么锲而不舍,她推门的手落下,揉揉眉宇,回头看他,“如果姊说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你信吗?”
“不信。”
“实话不信,我能怎么办,吃早膳吧。”
她往后挥挥手,推门出去,关门时,隐约听到他说了句——
“又糊弄人。”
不糊弄成吗?夏羽柔闷闷的走到庭院,抬头看着蔚蓝天空,不见一朵云,她继续仰着头让难得的春阳肆意的洒在她脸上,看能不能晒去近日的楣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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