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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成蟜有些理亏的讪讪道:“平轮水磨和竖轮水碓都只是弟为研造炼钢之术所研造的匠技而已。”
“若是弟每每钻研出一项匠技便要告知大兄,那大兄岂不腻烦?”
“弟以为,倒不如待到炼钢之术竟功,再将它们一并上禀大兄。”
平轮水磨和竖轮水碓让大秦君臣不顾形象的狂奔大叫。
但对于嬴成蟜而言,这只是点亮大规模炼钢的前置技术而已。
如果嬴成蟜每点亮一项前置技术就去嬴政面前嚷嚷一嗓子,那嬴成蟜可以笃定的说,他根本没时间去研究炼钢之术了!
想到这儿,嬴成蟜的声音多了几分底气:“且大兄现在只看到了平轮水磨和竖轮水碓的好处,却没看到它们的缺点。”
“平轮水磨和竖轮水碓的动力都来源于水流,也就是说它们必须处于河流之中,且最好是处于急流之中。”
“一旦遭逢大水冲刷,竖轮便有可能会被冲走,平轮更是会被冲垮!”
“弟以为,与其浪费民力大规模修筑这些难抗大水的平轮和竖轮,倒不如待到弟炼钢之术竟功,直接以钢铁锻造关键部位。”
“如此更省民力啊!”
嬴政手指颤抖的指着嬴成蟜,恨其不争道:“你啊!
你啊!”
“乃兄为了教汝学习政务,不惜每旬抽出半日细细教导。”
“但汝怎能依旧如此不通政务?”
“即便这竖轮和平轮被大水冲垮又如何?”
“打造竖轮和平轮需要多少人力?”
“这水磨、水碓,还有王弟已然构想得当的水碾,又能为我大秦省却多少人力?!”
嬴政是在质问嬴成蟜。
韩仓却是颤声高呼:“每岁至少十万!”
“与水碾和水碓相比,平轮水磨能省却的人力确实寥寥。”
“水碾和水碓可以彻底取代舂米的丁口,而只需征弱妇填装粟米、扫出粟米即可。”
“于一碓舂米之际,此妇还能为另一碓填装、扫出粟米。”
“只要于这竖轮之后多加几个水碓,再加以调配,今之一妇可当昔之四妇!”
“而若是能营造水碾,一妇之力甚至可当五夫!”
要知道,后世常见的人力踏碓乃是西汉年间才出现的工具!
在这个时代,妇人们需要不断举起重逾三公斤,长约一米五的舂杵,而后重重砸向石臼,如此往复三百次以上、花费大半个时辰才能舂成一臼精米。
但水碓却将妇人们从大半个时辰的重复性体力劳动中了解放出来。
曾经只能双手握持舂杵不断上下舂动的妇人们,现在可以坐在水碓前方,将舂米的时间用来调整臼中粟米,亦或是填充、洒扫粟米。
韩仓言说一妇可当四妇还是往保守了说。
在韩仓看来,如果能调配得当,往日七八个妇人累死累活一整天才能完成的工作,如今只需要一名妇人便可轻轻松松的完成!
至于水碾的意义就更大了。
石碾能在相同时间内为更多粟米剥去外壳,但沉重的石碾却需要牲畜或男丁才能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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