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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事。
翌日清晨,父子俩打开房门。
瘦马静立于门前,不拴绳子也没乱跑,看到他们出现,还打了个响鼻以示亲近。
然后,这匹瘦马就溜达到院角,去啃食篱笆墙下的野草。
军马很难伺候,要喂豆饼,还要喂盐水,夜草更是不能断。
眼前这黄骠马却好打发,啥都不用管,自己就知道找食吃。
当然,瘦成那副鬼样子,别说人骑上去够呛,怕是连几十斤的货物都驮不动。
田二的老婆正在扫地,田三老婆带着几个孩童,在院外不远的菜地里劳作。
朱铭走过去问:“婶子,田二叔出门了?”
田二老婆也不简单,张口便是谎话:“天刚亮就下地干活了。”
朱铭旁敲侧击:“如今这世道,日子都不好过啊。”
“可不是?”
女人也跟着抱怨,“冬天越来越冷了,天气也乱得很,入夏总要旱两个月。”
气温在唐中期就开始下降,至北宋末年跌到谷底,又在南宋回暖了一百年。
即便是南宋气温最高的时候,也没回升到唐末宋初的水平。
至元末,气温又跌到谷底,明朝稍微有所恢复。
可明朝的最高年均气温,也没达到南宋时期的峰值。
此时的平均气温,大概跟明末相当,约与明朝万历初年差不多。
小冰河期!
朱铭又说:“这山里闭塞,天高皇帝远,官家也顾不上,想来比南方要好些。”
女人说道:“官家没有,还有土皇帝。”
朱铭问道:“哪个土皇帝?”
女人不再接腔。
朱铭再问:“你们这山里,可晓得皇帝的新年号?”
“又有新年号了?”
女人疑惑道。
“你们用的是哪个年号?”
朱铭反问。
女人说:“什么宁,记不住了。”
虽然昨天听到“蔡相公”
,朱铭已经有了不好的念头,但还是抱有侥幸心理:“熙宁?”
女人摇头:“不是。”
“不会是崇宁吧?”
朱铭一颗心往下沉。
女人顿时记起来:“对对对,就是崇宁,今年是崇宁十二年。
俺成亲的时候,刚好是崇宁元年,俺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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