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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行自园区出来,来到一座观景楼前。
观景楼通体绛红,修在一座高台之上,上下分有八层,顶层距地面约有三十余丈,任何一层都可俯瞰整个鸢都。
底层游人众多,云天行只好来到顶楼,除了风大些,视野确是最好的。
仰天望去,闲云悠荡的苍穹之下,数十只巨型纸鸢威风凛凛,仿佛要冲破天际,蜿蜒巨龙,火凤青鸾,瑞兽麒麟,遮天巨鹰……
云天行倒吸一口凉气,他以为纸鸢大小不过尺许,想不到竟有如此巨鸢,在这些庞然大物面前,人要渺小得多。
古书上经常记载,士卒作战飞跃峡谷,如今看来倒也不全是妄言。
待心情平复,他放眼望去,屋舍楼阁鳞次栉比,绿树红花俨然有序,交相呼应间一直延展到视线尽头,风烟俱净,天地共色。
忽听一人惊呼:“快看,有只白鹰飞上来了!”
云天行忙扶围栏向下观望,只听一声鸣唳,一道白影噌地一下从眼前闪过,带起一阵急风,他忙以袖遮眼,待到再看时,那白鹰早已远去,纵是相去甚远,仍能看出那白鹰很大。
一根白色羽毛自楼外飘荡进来,正是那白鹰所留。
云天行走上前去,伸手欲取,忽有一道白影从旁闪过,再去看时,白羽已飘落在那人掌心。
那人一袭白衣,衣上依稀绣有红色花瓣,气质脱俗,不似凡人。
“不介意我将它收起来吧。”
那白衣男子温和一笑,他有一张近乎完美的脸庞,不论声音还是笑容,他的请求让人不忍拒绝。
“不......不介意。”
云天行尴尬一笑,心想:“这个男人好美,他真是男人吗?会不会像似玉一样,来个女扮男装?不对,他有喉结,他的确是个男人。”
“多谢。”
那白衣男子微微点头,将羽毛收起。
云天行眉头微皱,这人要羽毛有什么用,难不成能换银子?早知就不让他了,看他锦衣玉饰的,连根羽毛都不让我,真小气!
那白衣男子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走到楼层中间,红木桌旁,从桌面白纸中取过一张,伸展铺平,又用镇尺压住四角。
一个小童抢上前来问道:“先生要作画还是写诗?”
“写诗。”
白衣男子道。
“先生请稍等。”
那小童将铺好的白纸收起,放回原处,又从桌下抽屉中重新取出一张白纸,小心铺好,用镇尺压住四角,道:“先生请。”
然后侍在一旁研磨。
原来这观景楼上每层都备有笔墨纸砚,供文人墨客使用,在名胜古迹之地往往越容易牵动思绪,激发灵感,古来诗画名家大都如此。
文房四宝虽说免费提供,但此楼也有个规矩,如若诗画作得好,可以给予一定银两,不过诗画却要留下来供来人观赏,这在观景楼下是有提示的。
文人墨客不少,但滥竽充数、图谋银两者更多,为此各楼层特派一个小童,根据来人给予不同画纸,桌上放得只是普通白纸,抽屉里却是上好宣纸。
众游人见有人作诗,纷纷围上来观看。
云天行也是好奇,这白衣男子气质出尘,颇有大家风范,就是不知诗作得怎样。
那白衣男子左手提袖,右手执笔,蘸墨写道:
鸢
碧空隐隐仙影动,
观景楼台眺望边。
垂弦沥沥惊风落,
凤舞龙飞竟是鸢。
书停,搁笔。
那小童道:“先生请署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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