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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周礼,新婚次日,秦琬拜见舅,苏锐和莫鸾也该即席,由赞者代设宴,款待新妇才是。
但若真按着这一礼节来,秦琬便得用一番二人食余之物,才算全了礼数。
哪怕莫鸾有心,苏锐也不会真让秦琬做这种事,加上苏彧“守规矩”
的做法实在让他不满,少不得由他来斡旋一番。
故他命人省了这一仪式,宴毕之后,便道:“县主既为我曲成苏氏一门的冢妇,自当托付中馈,内宅之事,容后再议。
大郎已在外院久候,县主请随我二人来。”
莫鸾未曾想到苏锐会来这么一出,心中诧异得紧,面上却没带出来。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外院那种地方,苏锐非但不让秦琬避嫌,反倒给她名正言顺进出的权力?这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岂不让苏家蒙羞?
即便心里一千一万个不乐意,莫鸾也不好在这时候说什么,便见秦琬微微一笑,平静道:“既是如此,请舅姑容我更衣。”
秦琬一退下,莫鸾便直直地看着苏锐,本想质问几句,心里头又有些惴惴的,不知为何开不了口。
苏锐神色淡淡,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代王府中的缺很多。”
秦琬若不开口求官,代王那种万世不沾的性子,怎会主动为魏王分忧解难?
官位这等事,“外”
得不能再“外”
了,若是女人不能插手,他们凭什么开这个口?总不能摆出双重标准,秦琬在代王府可以插手外院之事,甚至直接干涉王府属官的任命,到曲成郡公府就不行了吧?哪怕女儿和媳妇身份有别,到底不是这样区分的,臣子的府邸,架子摆得比王府还大?
此言一出,听懂了苏锐“言下之意”
的莫鸾便露出欣喜之色。
她就说嘛,魏王的情势一片大好,苏锐怎会放弃?先前不过一时想左了,待回过神来,便会好好维护这段关系。
莫鸾心中欢喜得很,却不知苏锐见她这般模样,心里头不住叹息,竟是将那封信的内容又信了几分。
结发这么多年的妻子,不明他所想也就罢了,竟要用“魏王能得利”
为理由让她少反对一些事。
究竟是他年少时太过眼拙,莫鸾的演技太过高明,还是他离家实在太久,压根没办法了解她这个人?
苏锐抑郁得很,不愿再弯弯绕绕,便道:“三日后,你将账本全交给县主吧!”
莫鸾听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神情却依旧柔和,语气也一如往常,甜美而温柔:“家中事务繁杂,县主又刚进门,小半年后便是二郎的婚事。
不如让他们夫妻好好相处几个月,早早让我们抱孙子,你看如何?”
这些年来,苏锐虽军功卓着,得的赏赐无数,到底没在京中,苏家产业多是莫鸾打理。
她擅经营,又有魏王府、莫家和日渐显赫的苏锐做后盾,生意兴隆自不必说。
苏锐本对妻子十分信任,压根没关注过钱财的多少与去向,今日这么一说,不过是存了试探的心思。
一见莫鸾不肯放权的态度,进一步知她性情如何不说,也明白苏家定有部分钱财来路或去向不明。
他下了查探一番的决心,面上却无可无不可,很随意地说:“也好。
对了,三郎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办?”
听见这么一句话,莫鸾一口血梗在喉咙里,差点没喘过气来。
她借着知晓“前世”
的便利,夺了颍川陆氏嫡支嫡女,天一楼保管者陆泠陆夫人的良缘,导致陆泠嫁入了临川侯安家。
临川侯爱陆泠至深,否则也不会仗着出身强娶了她,但他却不如苏锐坚定,更没苏锐的力量。
同是侯爷,临川侯出身豪门,领着不小的官职,本质却是个倚红倚翠,无甚本事的纨绔子弟,即便娶了陆泠,也没放弃拈花惹草。
他的祖母穆太夫人又是太宗明德皇后的亲妹妹,文德穆皇后与郑国公的亲姑姑,威仪深重自不消说,对仅剩的孙子疼爱非常,不乐意见到孙子在媳妇面前装孝子,便对陆泠十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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