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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盈转了转眼珠子,笑道,“后娘泰半如此,一分错事,十分吆喝。”
秦琬闻言,不由笑了起来:“你说得不错,这天底下,谁不喜欢全心爱慕自己的人,非要扒着讨厌自己的人不放?”
乐平公主不喜欢驸马冯欢,冯欢还懒得搭理乐平呢!
只是这样……“老鄂国公——”
高盈点了点头,叹道:“临终前都记挂着这件事。”
老鄂国公一心惦记着孙子,可见祖孙感情颇深,秦琬大概猜到症结,便道:“唉,七驸马想必很难受。”
“可不是么?七驸马浑到乐平公主都不怎么尊敬的人,竟然穿麻衣,睡草席,结结实实给老国公守了一年多的孝,看样子似是要守满三载。”
高盈的脸上流露一丝复杂之色,沉默半晌,才道,“公主府和国公府毗邻而居,驸马守孝的时候,乐平公主在公主府召开宴会,接待宾客,毫不避讳,公然与名士往来!”
浪子回头金不换,冯欢只要做到一个“孝”
字,对公主的不尊敬就能被人们淡忘,化作一句“年少不懂事”
。
乐平公主不喜欢他,不给老鄂国公守孝也就罢了,怎能在老鄂国公孝期,与旁人同起同卧,绿帽子一顶又一顶地往驸马头上戴?
秦琬听出了高盈话里的意思,心中不由叹息。
在她看来,公主的公公、太公公过世了,与王妃的父亲、祖父过世无甚区别,只可惜旁人不这么觉得。
这个社会,终究如此,女子处处受束缚,公主都不例外。
“乐平公主这样……”
大概知晓乐平的情况后,秦琬将话题转到魏王身上,“魏王也不管管么?”
“管,怎么没管?魏王殿下不知去过多少次乐平公主府,关起门来训斥乐平公主,以魏王的好涵养,尚有好几次被乐平公主气得,不是弄坏了椅子,就是砸碎了杯子。
只可惜,没用。”
见秦琬有些不信,高盈小声道:“乐平公主对付钟婕妤很有一手,魏王怕钟婕妤再添乱子,有求于妹妹。
左右乐平公主荒唐也不是一天两天,大家都知晓,她风流归风流,扯后腿的本事可远远不及钟婕妤。”
乐平公主是魏王的妹妹,教导不力可以说是兄长的过失,钟婕妤却是魏王的生母,她若受人挑唆,又做下什么蠢事,魏王既不能打,也不能骂,说都不能说一句,只得将哑巴亏咽下。
两相权衡,自然是钟婕妤那边比较要紧,毕竟,老国公人走了,茶自然也就凉了。
魏王……
听了这么多事,秦琬心中思绪万千,接下来的一段路,她没有说话。
高盈当秦琬在整理这些事情,很体贴地不去打扰,目不斜视,莲步轻移,稳稳地跟着秦琬的步调,明明仪态万方,却不会让人觉得秦琬的举止粗疏无礼。
当利公主府的奴婢训练有素,一见陈留郡主和赵王妃来了,立刻退到路边,利索跪下,等她们走后,才无声地爬起来,继续做事。
秦琬瞧着这些奴婢的做派,暗暗称许——当利公主从始至终都做着她最受宠的公主,靠得不光是她皇长女的身份,还有她自身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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