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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安抚好阿姊,韩清走出房门命女婢服侍她睡下,这才问周挺。
“吴继康的死罪已经定了。”
“处斩之期定了没有?”
韩清倒也不意外,如今官家针对两院的清洗已经开始收尾,吴继康的事,是不能再拖延到明年的。
“定了,就在这月十五。”
周挺说道。
韩清“嗯”
了一声,想了想,又道:“你去看过倪素没有?”
“她在鼓院受刑过后我去过一回,后来夤夜司事忙,便没抽开身。”
两院的事一直忙到现在,周挺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一个女子受了十几杖,还硬生生地挺了过来,便是咱家,也不得不叹她一句贞烈。”
韩清抬眼望见满庭烟雨,“也快过年了,咱家这儿有些好东西,等叫人收拾一些,你去探望她时,便也代咱家送去吧。”
周挺一怔,在夤夜司这几年,他还从未见这位使尊对任何人展露分毫怜悯或敬佩,但思及房内的那位妇人,他心下又有一分了然。
()也许是相似之境遇,终使其由人及己。
“是。
()”
周挺点头应下了。
≈ap;dash;≈ap;dash;正元十九年腊月十五,国舅吴继康在云京城菜市口受斩首之刑。
正值严冬,万物凋敝。
刑台之下围观者众,而吴继康只着单薄中衣,双腿已瘫软得不能行走,只得由兵士将其抬上去。
吴继康一见断头台,便吓得浑身发抖,他往刑台底下看去,人头攒动之间,他满耳都是那些陌生脸孔对他的唾骂。
监斩官端坐案前,捋着胡须抬头看天,心中算着时辰,也不管底下的百姓是不是在往刑台上扔烂菜叶子。
倪素仍不良于行,被蔡春絮搀扶着走到刑台底下,她看见何仲平他们也来了,隔着一些人,他们一一向倪素施礼。
倪素俯身还礼。
人群中有人认出她是当日在鼓院为兄受刑伸冤的倪小娘子,他们说着话,便为她让出来一条宽阔的道来。
这时,刑台上的吴继康正好看见站在底下的她,一如当日在夤夜司大门外,她穿着丧服,形容消瘦,那双眼睛却清亮有神。
那时他坐在滑竿上被人簇拥,居高临下。
今日他依旧居高临下,可这高处却是即将要斩断他头颅的刑台≈ap;hellip;≈ap;hellip;吴继康只这么一想,他便受不了。
监斩官一挥手,刽子手便将他按到断头台上,他挣扎着,抬起头望向上面锋利而沉重的断头刃,他惊恐地大叫起来:≈ap;ldo;官家救我!
姐姐救我!
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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