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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绑着黑皮带,穿着黑衬衫,整齐地列队站在草地上,看上去和一支军队没什么两样。
支队长们穿着漂亮的制服:黑色的军队制式的短外套,灰色的马裤,大头鞋,亮顶的黑色帽子以及红白相间的臂章。
几个穿着制服的摩托车手不断在方阵周围制造着噪音,传达敬法西斯礼的指令。
更多的游行者还在源源不断地过来,其中一些坐在窗户上装有铁丝网的装甲车里。
这不是什么政治集会,这完全是场战争。
劳埃德觉得,法西斯同盟的这种架势完全是狐假虎威。
他们想让世人觉得,他们可以终止会议,清空建筑,闯入民宅和办公室逮人,把抓到的人送去集中营随意鞭笞和审讯,像莫斯利和《每日邮报》老板罗斯米尔爵士希望的那样,把冲锋队在德国搞的一套照搬到英国来。
他们会把伦敦东区的民众吓坏的,这些当地人的祖辈都是从爱尔兰、波兰和俄国的压迫与暴政下逃出来的。
东区人会走上街道和他们对抗吗?如果他们自己不奋起抗争的话,如果今天的法西斯游行按计划进行,法西斯分子未来还会做些什么呢?
劳埃德假装成数百名围观者中的一个在公园外闲荡。
很多相似的小巷像轮辐一样从公园往外散发。
在其中的一条小巷里,劳埃德看见了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司机打开了车后门,让劳埃德震惊失望的是,下车的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黛西·别斯科娃。
劳埃德很快就知道了她为什么上这儿来。
黛西穿着精心裁制的女兵军装,一条灰色长裙代替了男人们穿的马裤,几缕刘海从头顶上的黑色帽子里溜了出来。
劳埃德虽然恨透了这身装束,但还是被黛西不可抗拒的魅力震慑了。
他站定了脚步,呆呆地望着她。
劳埃德不应该感到奇怪:黛西告诉过他,她喜欢博伊·菲茨赫伯特,博伊的政治观点显然不会对这种喜爱造成影响。
但亲眼看到她站在伦敦犹太人的对立面还是让他大失所望,他这才感到黛西几乎在他看重的每件事上都和他背道而驰。
劳埃德应该转身就走,但他就是做不到。
他挡住了在人行道上奔走的黛西:“该死的,你来这里干吗?”
他莽撞地问。
黛西很冷静。
“威廉姆斯先生,这是我该问你的。”
她说,“我想你应该不打算和我们一起游行吧。”
“你知道这些人都干过什么吗?他们打断和平的政治集会,威胁记者,囚禁政治对手。
你是个美国人——美国人怎么能干出反对民主的事呢?”
“民主政治不是任何时候在任何国家都适用的政治体制。”
劳埃德觉得黛西是在引用莫斯利的某句宣传口号。
他说:“他们折磨甚至屠杀所有和自己政见不同的人!”
他想到了容格,“我在柏林亲眼见证过他们的暴行。
顺便提一句,当时我也被抓进了集中营。
我亲眼看见一个赤身的男人被几条饥饿的恶狗摧残致死。
你的法西斯朋友们做的就是这种事。”
黛西不为所动。
“你能准确地说出最近在英国被法西斯党人杀害的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吗?”
“这只是因为英国的法西斯党人还没掌权——但你们那个莫斯利崇拜希特勒。
只要有机会,他和他的手下将会做出和纳粹完全一样的事。”
“你是说他们会消灭失业,给人民带来骄傲和希望吗?”
劳埃德钟情于黛西,但听到她这番话后,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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