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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来人总是对她白眼相看,她自然也懒得热情相迎,两两生厌,彼此未多交谈一句。
是以宋回涯只知他们是茂衡门的弟子,多余的一概不晓。
分明是别派弟子,因着宋惜微纵容,来了不留山依旧是吆五喝六的无赖派头,惹得群情激愤,叫山下百姓们将宋回涯这猢狲都生生看顺了眼。
宋回涯深以为耻——不过是帮废物,几年里扒拉不出一个能打的东西。
除却擅长打秋风,唯有眼睛长得高人一等,生在天灵盖上。
被与他们相提并论,纵然远胜,也无异于是种羞辱。
偏偏宋惜微极其喜欢这群横着走路的螃蟹精,每每教习结束,都会和颜悦色地夸赞一句:“秀外慧中()”
,叫这四个字在宋回涯这里有了第二种写法:一无是处?()”
。
于是宋回涯听见茂衡门便不由黑了脸,好比大冬天的一脚踩进臭泥坑里,晦气到头了。
阴阳怪气地道:“不留山还要借茂衡门的师祖来拜啊?后山那么多坟冢,却要去别人的地头,难道是欺负咱们山上缺个牌匾?”
宋惜微听得不悦,耐着性子解释说:“不留山与茂衡门渊源颇深,二十年前不留山其实只是茂衡门名下的一座山头。
后因种种缘由,开山另立,各行其事。”
宋回涯在山下隐约听过两耳朵,当即了然,嘴快说道:“我知道,贪生怕死的留在茂衡门,舍生取义的入我不留山。”
宋惜微面色一肃,厉声高喝:“宋回涯!”
宋回涯见她发怒,无所用心地一耸肩,赔笑道:“我又不会当着茂衡门的面讲。
师父不高兴,我不提就是了。”
宋惜微眉头轻皱,愁容难消,绵着睫毛安静片刻,又细细与她说明:“依循旧例,入山之后,会有一场同门弟子间的考校。
你亦不必太过忧心,所谓考校不过点到即止,过后师长会赠礼祝贺,若他们训诫几句,你切勿顶嘴。”
“还有礼物收?”
宋回涯一本正经地说,“师父您看轻我了,即便没有好处,我也懂尊师重道,断不会给您丢脸的。”
宋回涯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什么都没收拾,只当是放风游历。
两座山门相隔甚近,可论说排场规模,却是有霄壤之别。
宋回涯跟着师父上山,途中所见是一片繁茂之象,门丁兴旺,络绎不绝,倒是有几分理解他们狂悖的底气来自哪里。
师伯见她看得入神,大掌按在她脑袋上,拧着她的头晃了晃,揶揄问:“怎么,羡慕啊?”
宋回涯烦躁将他爪子挥开,忍着一连串的脏话道:“我羡慕什么?海中巨鲸还要羡慕小鱼小虾?”
宋誓成扯着小妹衣袖戏谑道:“你这徒弟拐不跑。
听听,开口就是要驱长鲸吞百川的,寻常人管她这样的叫疯子。
究竟是谁教她这么大的口气?”
宋惜微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加快步伐。
师伯又转来同宋回涯告状:“看看你师父这是什么态度!
没大没小!”
几人吵吵闹闹进了演武场,宋回涯听着吩咐,混入年轻弟子的队列中。
正午太阳亮得刺眼,宋回涯站在人群后排,对着一排排乌黑的后脑勺,连
()台上有几人都看不真切。
意兴阑珊,干脆找了处树荫坐下休息。
半梦半醒之际,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名字,才带着倦意磨磨蹭蹭地起身,穿过人群走上比武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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