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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北燕军倒是很少进京,一际走一际看,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他们这些人走在街上实在太显眼,傅深想了想,招手把肖峋叫过来,低声吩咐:“先送我回府,然后你带他们出去随便逛逛,别嫖别赌,别惹事生非,花销记在我账上。
去吧。”
肖峋想也不想地反驳:“那怎么行!”
“让你去你就去,”
傅深似乎是气力不支,声音压得很低,嘴却欠得让人手痒,“肖重山,你再脚前脚后地围着我转,本侯就要名节不保了——我要是娶不着媳妇,往后你就得来我床前当孝子贤孙。”
“我……”
肖峋争不过这无赖将军,只得讪讪地应了。
转过一条小巷,便是整洁街道。
这一带都是勋贵高门的宅邸,飞阁流丹,气度威严,比寻常人家更显静谧。
靖宁侯府坐落在东北角上,看房子的老仆拆掉门槛,迎马车进门。
下人们候在中庭,见自家主人被手下背出来,都缩着手立在一旁踌躇,不敢上前。
傅深封侯后就从颖国公府分家出来别府另居,他对这个大宅子一点也不上心,仆人还是他后母秦氏从家中搜罗出的一群老弱病残,送到他这里来一用就是四五年。
傅深常年不在家,跟仆人们没甚情分,每逢他好不容易回家小住时,这群人就像耗子见了猫,畏畏缩缩地躲在后厨和下人房里,如非必要,绝不出来碍他的眼。
好在仆人们虽然怕他,活计却没落下。
肖峋将傅深背到卧房,问下人要热水,替他脱掉外袍,擦干净手脸,扶他在床上平躺下来。
待收拾停当,傅深便过河拆桥,往外撵他:“该干吗干吗去。
晚上让人给你们留门,后院都是厢房,随便睡,恕我招待不周了。”
肖峋见他脸上的倦色几乎遮掩不住,一句话也没多说,识趣地走了。
下午服用的药丸催眠效果十分强烈,为了与京营一干人周旋,傅深强忍着一路没睡,此时终于撑不住了,几乎是肖峋刚掩门出去,他就一头坠入了昏昏沉沉的梦境。
老仆在窗下支棱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直到里面传来匀净绵长的呼吸声,这才踮着脚贴着墙根走出内院,让厨子准备些好克化的粥点,温在灶上,等主人醒来再用。
傅深一行轻装简从,走明路进京,消息很快传至宫中和朝臣耳中。
不过眼下应当不会有人登门拜访,老仆送肖峋等人出去后就关上了正门,只留了一道角门。
谁知傅深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靖宁侯府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有力的叩门声。
守门人不敢轻慢,赶忙进去报信,家里唯一能顶事的老仆拖着不甚灵便的腿脚匆匆赶来,甫一照面就被外面一群骑着高头大马、腰悬佩刀的黑衣人震住了,唬得心惊肉跳:“敢、敢问诸位是……”
人群自动分开,有个身形颀长的男人越众而出,驭马停在屋檐阴影外的光亮中。
刹那间深蓝衣摆上云纹如流水一般闪动,外衫背后银绣天马振翅欲飞,月光与灯光映出一张笑眼薄唇的昳丽面庞。
“老人家不必惊慌。”
他客客气气地颔首致意,语气姿态却无不矜傲:“飞龙卫钦察使严宵寒,奉陛下旨意,特地延请名医为靖宁侯看伤,劳烦前去通报。”
老仆分辨不出官员服色,但他曾在两府当了几十年下人,对“严宵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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