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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那一双眼,本生得妩媚,但因目光清澈空茫、不谙世事,让这媚意如隔薄纱,像晨雾氤氲下的山间溪流。
但很快,他们发觉这空茫是因那女郎眼盲了,只见她不甚熟练地摸索着,赤着脚踉踉跄跄走到长公子跟前,牵住他袖摆。
神态充满依赖,声音柔柔怯怯。
原本僵滞的空气顿时掺了暧昧的气息,还伴随着些微尴尬。
这眼盲女大抵是太过惊慌失措,竟把长公子错认成了她的夫君!
几人征询地望向晏书珩。
青年没出声,目光停落在女郎面上。
含情目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地凝着她,屋外射过来一箭日光,深眸中有微芒一闪而逝,像月夜下雪狼眼底的幽光。
随即他嘴角轻牵,眼底那抹危险的异色霎时消散,又是那清雅如竹的风华郎。
众护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前后诸多巧合表明,女郎的夫婿十有八九是那领头的年轻刺客。
刺客之妻,等同于刺客。
若是寻常人,必会冷眼以待,甚至迁怒,但晏书珩却笑意如常。
他并不纠正,也未出言回应,只垂眸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女郎,笑容和煦温柔,好似她真是他娇藏于这小院中的妻子。
青年的沉默加重了暧昧的气氛,亦将阿姒刚因夫君归来而平复的不安再度挑起。
“夫君……你怎的不理我?”
她揪着手中袖摆,仰面对着夫君的方向许久,仍未得到半句回应。
阿姒不由得多想。
可这样的沉默寡言放在江回身上又很合理,他本就是个惜字如金的人。
哎,这人……
阿姒无奈叹息,手顺着袖摆而下要去牵他的手,他好似发觉了她的意图,轻笑着将袖摆从她手里轻轻抽开。
若不害臊就不是她家夫君了,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但阿姒很是不安,顾不得别的,飞快地再次牵住他袖摆。
这回青年未再抽开,只是轻叹,似是对她的黏人倍感无奈。
也算是回应了,阿姒稍稍定心。
可谁知救命稻草还未攥紧,他又动了,极轻、极慢却不容抗拒地,将袖摆从她手中抽出。
仿佛有心冷落,又像刻意捉弄。
这回阿姒是真的慌了。
失明的感觉实在太差劲,旁人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让她揣度许久。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他们本就是新婚,可江回这才离开了几日,一回来就对她百般回避。
当初是因私奔后她意外失明,他怕她不安,这才仓促成婚。
莫非,他不是害臊,而是离开几日后冷静下来后,担心娶个眼盲的妻子会拖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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