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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着肩,低着头,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捏住牛仔短裤的裤缝,书包的肩带自肩上耷拉下来一只。
她就这样惶惶然站在路灯下,形只影单,好像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她肩上,茫然又委屈。
温峋没见过这么软蛋的人,没好气道:“腿长着没用就砍了,当什么摆设?!”
许星猛地抬头,隔着几米看见温峋不耐烦地转身。
她嘴角微微弯起,抬起手臂抹了一下眼睛,红着眼眶小跑着过去,跟在温峋身后。
他有点凶,嘴巴又坏,还满脑子脏东西。
可是,在她茫然,心焦,委屈得快哭出来的时候,他没丢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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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路是很老旧的水泥路,大概年久失修,时不时出现一个坑,到处都是砂砾。
有的地方路面已经皲裂,像干旱的田地裂开的口子,路灯也不是很亮,落到地上只剩下一个直径一米的暖黄色小圈。
三轮车挂着喇叭,在路上颠簸,喇叭歇一会儿喊一句:“西瓜一块五一斤,包切包甜。”
燥热的空气里,是清甜的西瓜味。
几条土狗站在路边好奇地打量他们,夜市摊上人们吆五喝六,她跟着温峋走街串巷。
行李箱咕噜噜地响,遇到坑他也不避,“咔”
一下拉过去。
二十分钟后,他们走到一条相对安静的小巷,许星抬头看见昏黄路灯下的路牌:杨柳巷。
她骤然松了一口气,终于快到了。
而后又开始紧张,忐忑。
一会儿见到外婆,她该说什么?可她说不了话,外婆会不会觉得她没有礼貌?如果她打字,外婆能看清手机上的文字吗?如果外婆还没有原谅妈妈,也不要她,把她赶出去怎么办?她还能去哪里?
额头上的汗水凝成了水珠,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一滴一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
她神经紧绷,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峋哥!”
许星猛地顿住脚步,屏住呼吸,抬头瞪大双眼,呆愣愣地看向声源地。
一个光着膀子,黄头发的男孩自“纹身店”
门口冲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小胖子和瘦马猴。
几人看起来都十七八的样子:“峋哥,你终于回来了!
你不知道,你走这一个星期,见天来客人,还全都要纹乱七八糟的图案!
尤其是那些想泡你的,一天来好几趟!”
黄毛说着目光一转,看到紧跟在温峋身后的许星,眼睛哗啦一下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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