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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虽然写完了,但是沈恪还维持着那个将人圈在怀里的姿势。
林简从小就是这个样子,每每越是不好意思的时候,越要虚张声势,故意冷着脸冰人,这一招唬起人来屡试不爽,别人只要看见林简脸上的情绪沉下来,自然会敬而远之地避开。
而沈恪从来不是别人。
“干什么突然发脾气?”
沈恪姿势没变,甚至轻轻晃了一下林简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腕,低声笑道,“怎么越大越爱害羞?”
“……没有。”
林简只觉得自己半条胳膊都在微微发麻,强撑着面色,看似有理有据地反驳道:“再说小时候你也没这样教过我。”
充其量是站在旁边,偶尔用指尖压一压小林简不自觉抬起来的手腕,哪有……此时这样亲密过?
“哦,那是我教得不称职。”
沈恪毫无愧疚之心地反省道,“我改,从今天开始重新好好教你。”
“你——”
林简对于他私下这副气定神闲悠游自在的样子完全没办法,“我又不是八岁的时候,早就不用……”
“嗯。”
沈恪略一点头,接着他的话说,“八岁的时候没有过的,现在正好补给你。”
“……”
林简彻底没脾气了。
两个平均身高超过185的大男人,这样长时间叠着站姿写字属实不太方便,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林简坐在长案前,被沈恪从身后环着肩,握
()着手,认认真真地写完了一幅贺词,又给家里写了几幅春联后,才算结束了这场难熬的“私教课”
。
等沈恪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开他的手腕时,林简掌心早已是一片潮濡。
身后的人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林简甩着手腕放松的动作一顿,憋在心口的那簇文火终于烧到成了熊熊烈焰,脱口道:“别动。”
沈恪果然就停下本来想起身的动作,重新坐了回去,问:“怎么了?”
林简揉着手腕转过身,脸色依旧发烫,但视线却平直地落在沈恪脸上。
无论何时,这人永远是泰然自若的神情。
林简忍不住在心底腹诽——
所以,凭什么沉不住气的那个,总是自己呢?
午后的书房静谧温暖,一侧的长案上置着笔墨和刚刚写好的字,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很近,墨香被地热蒸腾上来,悠然飘落在他们周身。
林简潜意识中恍惚记得,应该是自己先靠近的。
近在咫尺的呼吸间,鼻息交错纠葛,而沈恪见他一言不发地慢慢偏头靠过来的那一瞬间,只是眼底稍稍闪过一丝惊讶,讶然过后,却安静地等在原位,没躲没动。
但林简何其敏感,正是沈恪眸中那一闪而逝的意外,直直将他从混沌中抽离,一瞬间又拉回了现实。
巨大的尴尬和难堪潮涌般渐次灭顶——
林简忽然想,我这是在干什么?
讨欢邀宠么?
可错落相闻的呼吸还没来得及彻底远离,又在瞬间被人拉近,一刹那的慌神中,林简只觉得自己的鼻梁被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下一秒,他所有的感官就在瞬间消失,唯有唇瓣上,徒留一抹辗转的温热。
沈恪在林简偏开头的那一刻,忽然抬手抵了一下他的下颌,而后在他略显慌乱的眸光中,径直吻了下来。
不知道究竟该算是谁主动的。
但似乎也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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