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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颔首道别,然后小跑离开。
找上医院门来相亲的女性又坐了一会儿,刚才来过的医学生递了出入证给她,说是能免停车费,刚才易思违麻烦他们去帮忙办的。
易思违走进病房,护士、主刀的教授和另一位专家教授都在,床另一边是医院外的人。
不需要特别介绍,因为是他安排的术前谈话,易思违知道。
来的是病人的哥哥。
周敬如和周聿澍是这对有钱人家的兄弟,患病的是周聿澍,他是一名退役了的滑雪运动员。
周敬如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秘书,加上自己请的护工,还挺有有钱人派头。
但是,不管身份地位如何,但凡是人,总归要生病。
上了手术台,每个人都一样。
教授环顾一周,向易思违伸出手。
易思违把文件拿给他。
护士在支桌板。
负责手术主刀的医生说:“那我们就开始吧——”
周聿澍打断他:“不好意思,能稍微等一下吗?我太太要来。”
教授说:“您已经成家了?”
门口响铃,护士步行去打开门。
隔着遮光帘,他们听到她在询问:“周……请问您是周聿澍先生的妻子吗?”
另一个声音回答:“是的,我姓莫。”
他回过头。
她走进来。
鞋跟尖锐、锋利,脚步声一下接一下,踩踏在他心脏上。
即便碎裂,易思违也习惯做出无事发生的表情,使得谁都发觉不了,他正体验着怪核梦境般的诡异感——例如藏在桌下,看到桌外陌生人带血的双脚,又例如三更半夜将手伸出被窝,凭空被一只手握住。
对莫乌莉来说,曾经,她向他施加的行径大约只是捉弄。
相遇与离别都是游戏,充满乐趣,精彩纷呈。
当然,不可否认,恶作剧避不开一些无伤大雅的伤害,伤痕也是趣味滋生的地方。
疮痂不值一提。
可于易思违而言,那只是屠夫对猪狗的宰杀,仅此而已。
他讨厌她,恨她,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持续下去。
想扼住她的咽喉,想将她推进水中。
想和她捆绑在一起,用自己的重量令她沉江,一起溺毙,自己淹死也无所谓。
就是这样的恨。
长发被盘在脑后,莫乌莉化的是淡妆,成长后的脸庞清隽明朗,更突出自己本身的美丽。
现在是春季,她穿着黑白虎纹的连衣裙,露出修长的双腿,戴项链,鞋子昂贵,有质感,且不会喧宾夺主。
眼周肌肉纹丝不动,嘴角向上扬,露出少许牙齿,那张脸上浮现出最典型的“莫乌莉式”
的微笑。
旁边有其他人在发出问候,唯独易思违盯着莫乌莉,常常携带的温柔烟消云散,一点不剩。
他静静地站着,眼神冰冷,一言不发,抗拒暴力施予,也反感情感绑架,所以,最后,只是,面无表情地别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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