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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两。
要知道便是把整个清远伯府都掏空,恐怕也未必立刻就能拿出三万两来。
燕临这些年给了她多少,可见一斑。
姜雪宁打开了那匣子,略略一点,里头都是一色的千两一张的银票,厚厚一沓三十张。
她低低道:“父亲费心了。”
姜伯游道:“勇毅侯府与我们也有故交,能帮上一些则帮上一些。
只是侯府这案子很快便要交到三司会审,若是备着往后接济还好,若是想要疏通关节,恐怕……”
姜雪宁道:“女儿有数,不会乱来的。”
她话虽是这么说,姜伯游也的确觉得她近些日子以来变得有主意了一些,甚至用官场上的话来说,是……
城府深了些。
便说这一次宫里面温昭仪在梅园这一桩事,他方才听着宁丫头的言语总隐隐觉得她是早早看破了这局的,只是并没有搅和进去,也并没有要出这风头罢了。
可朝堂上的事情,他还是不免担心。
当下免不了又叮嘱了姜雪宁几句,怕她一个人拿着这样大一笔钱,闹出什么事来。
姜雪宁又是一一应过,这一回倒并不是没将姜伯游说的话放在心上,相反,她知道姜伯游的告诫都是对的。
勇毅侯府的案子三司会审,圣上亲督,哪里那么容易疏通关节?
一个不小心出点错都要人头落地。
只是朝廷也从来不是铁板一块,缝隙总归是有的,只看仔细不仔细,能不能找得到。
若论消息,只怕再不会有一个人比现在的郑保更灵通,只是她人在宫外,与宫内联系不便,便是有这么个人,此刻也用不上。
宫外则只有周寅之。
姜雪宁从姜伯游这里拿了钱后,自己又贴了那张琴的三千两进去,总共有银三万三千两,次日便找上了周寅之,探听如今勇毅侯府一案的情况。
周寅之虽已经是锦衣卫千户,这时也只能苦笑,道:“案子已经交到三司,锦衣卫这边只得了一个与刑部一道审问犯人的职权,要过问上面的事情却是无法了。
何况千户之位也太低,顶多能进到牢里,替二姑娘照拂几分,然而也不能尽顾周全。
且刑部原本的郑尚书离任,原河南道御史顾春芳这两日刚刚上任,锦衣卫与刑部争权被此人压得太狠,怕没有多少插手此案的机会了。”
三司会审的“三司”
,指的是刑部、大理寺、督察员。
这里头可没有锦衣卫的份儿。
但凡锦衣卫的人想往里面伸伸手,便会招致三法司一致的攻讦,可说是寸步难行。
姜雪宁却道:“勇毅侯府家大业大,抄没的东西无数,如今一应证据应当还在整理清算。
你虽无法插手,可三法司的人却多进出天牢,你且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勇毅侯府这桩案子很奇怪。
一开始是搜出了侯府与平南王逆党往来的信函,为的其实是二十年前那可能早已躺在义童冢里的定非世子,但三司会审大半个月后却是多出了一封信,这封信乃是燕牧写给天教逆党的,信中竟提及要暗中扶植天教势力,愿将天教教众编入军中。
信函一出,顿时称得上铁证如山。
一府上下斩了一半,流放千里,到那百越烟瘴之地,满朝文武都没几个敢为他们说话的。
为什么这封信半个月后才出现?
为什么燕牧写给天教逆党的信会从家中抄来?
再说了,抄家不特别快,可也绝对不慢。
这封信若一早抄到按理说该送到了皇帝手中。
姜雪宁并不知道中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可如果这中间存在什么机会,而她却因以为没有机会而错失机会,必是要扼腕抱憾的。
是以才对周寅之一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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