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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才行至仰止斋门口,眸光不经意间一扫,脚步却是一顿:方才姜雪宁所立之处,竟落下了一枚香囊。
尤月顺着她目光看去,很自然地便弯身将这荷包捡了起来,翻过来一看,月白的底上,用深蓝的丝线绣了精致的牡丹,针脚细密,很是漂亮。
“这不是姜雪宁那个吗?”
心里有些嫌弃,她一撇嘴,抬手便想扔进旁边花木盆角落里。
没想到,姚惜看见,竟是直接劈手夺了过来,拿在手里看着。
尤月有些不解:“要还给她吗?”
姚惜心思浮动,眼底却是一片阴翳,只道:“不过个小小香囊罢了,着什么急?”
尤月便不说话了。
姚惜盯着这香囊看了半晌,随手便收入了袖中,道:“回来时再还给她也不迟。
看她天天挂着,说不准还是紧要物件,丢了找不着着着急也好。”
尤月于是笑起来:“这好。”
姜雪宁人才走,她们捡着香囊,也懒得回头喊她,径直往御花园去了。
前些天,宫里种的虎蹄梅已经开了。
太后娘娘风寒也稍好了一些,皇后为讨喜庆,便在御花园中请各宫妃嫔出来赏梅,因有萧姝的面子在,仰止斋这边的伴读们也可沾光去看上一看,凑个热闹。
这种事,姚惜和尤月当然不愿错过。
梅园里虎蹄梅是早开的,腊梅也长出了小小的花苞。
人走在园中,倒是有几分意趣。
尤月出身清远伯府,甚是寒微,爱与人结交,更不用说是遇到这种千载难逢的场合,一意去各宫妃嫔面前巴结奉承,姚惜却不很看得惯。
她大家闺秀出身,不屑如此。
是以宴到半路,干脆没出声,撇下众人往外园子里赏梅去。
梅园颇大。
姚惜说是赏梅,可看着看着,在这已经有些冷寒的天里,却是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那一日在慈宁宫中所见的张遮,又想起在父亲书房里所看见的那封退亲的回信,心中凄然之余更生恨意,不觉便走得深了。
尽处竟有些荒芜。
一座平日少人来的幽亭立在梅楚之中,周遭梅树都成丛栽种,倒是显得茂密了。
只是看着阴森,叫人有些害怕。
姚惜胆子不是很大,一到这里便回过神来,想转身往回走。
却没想,才往回走了没几步,一阵脚步声伴着低低的交谈声,从梅园那头传来。
“当日仰止斋之事若非哀家看出端倪,凭你这般思量不周,让那小宫女当庭受审,一个不小心,嘴不严将真相抖落出来,你当如何自处?!”
“是侄女儿糊涂,失了常性。”
“万事行易思难,宫中尤其如此。
谁也不是傻子!
连对手的虚实都没摸清楚,便贸然行事,实在太叫哀家失望了。”
“……”
“如今一个姜雪宁没事,你平白为自己结了这么个劲敌;外头还进来一个姜雪蕙,样貌虽不顶尖,学业上却能与你争辉,且极有可能才是玠儿那方绣帕的主人,你可不仅仅是糊涂了!”
“姑母教训得是。”
萧太后走在前面,萧姝跟在她身后。
一个满面的怒容不大压得住,有些严厉地责斥着,一个却是没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淡静,垂首静听着。
两人身后都没跟着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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