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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
顾承宴叫他欺负得眼泪都止不住,唇瓣也在轻轻颤抖,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一会儿,才眨眨眼:
“……怎么就怪我?”
“都怪乌乌你太好看了、太漂亮了,让我太喜欢你了,所以他们一提这个,我就要生气,生好大的气!”
顾承宴:……?
这便是有些强词夺理了,小狼崽分明是迁怒,分明是故意找茬,不想和他聊这件事。
多年相处,顾承宴也算是摸清楚了赛赫敕纳的脾气,这孩子其实能独当一面、很有主意。
对外是威风凛凛的草原狼主,对着他,就幼稚淘气浑身有八百个心眼子,总是想尽了办法要讨些便宜。
无奈,他也只能哄:“他们不过是关心你我。”
“有这么关心的么?”
赛赫敕纳掐他腰侧,“他们有这个闲工夫,倒不如好好去给你找点药!”
这么一段时间过去,顾承宴的药早就吃完了,后来毒发过两次,每回都是赛赫敕纳陪着他挨过去。
医书读多了,顾承宴也算是久病成良医。
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伤病沉疴没治好,反而帮王庭附近的牧民看了不少病,私下里,也有小孩会叫他萨满遏讫。
顾承宴张了张口,想告诉赛赫敕纳生死有命,但想想小狼说的那番——你死我也死的混账话……
他只能凑过去亲亲赛赫敕纳脸颊,“好啦,不生气,是他们混蛋,这样成了吧?”
赛赫敕纳本来就是故意装出来的,讨要到亲亲后心满意足,自然没再说什么。
只是当夜,顾承宴当然逃不脱挨一顿欺负。
穆因私下里早跟小五悄悄提过——说他师父就是记吃不记打,明明赛赫敕纳都是同一个路数,但顾承宴还是回回都上钩。
“既然都知道会不舒服,怎么还要去啊?”
穆因拿着手里的草编蚱蜢,“每回都要躺床上腰酸背痛。”
小五好笑地看着穆因,手指一翻将捏着的那截芦苇做成了一只草编小狗,毛茸茸的白色长绒正好做成了尾巴。
他将草编的小狗递给穆因,然后在对方惊艳的眼神里拍拍手站起来,笑着看了一眼草原上渐渐西沉的红日:
“因为小师叔喜欢。”
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不愿意让对方失望,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愿上钩。
穆因张了张嘴,半晌后才闭上,摇摇头十分不解地长叹一口气:“所以,小师哥……”
“你们青霜山,有没有什么忘情绝爱的秘笈,我想……跟着学一学。”
情情爱爱太可怕了,他才不要变成顾承宴这样。
正在两人从草场上往回走时,忽然听得毡包那边一阵嘈杂,然后就是赛赫敕纳只裹着一席毯子跑出来:
“萨满呢?快去请萨满!”
“敖力?!
热水、炭盆!
快!”
穆因和小五对视一眼,都丢下了手中的东西,飞速施展轻功跑到毡帐。
这小半年来,顾承宴发作得频繁了些,而且白日睡的时间也变长,有时候穆因守着,都觉得他的呼吸断断续续。
小五给顾承宴切过脉,之后沉默良久什么也没说,但穆因看到过,看到他这位小师哥偷偷跑到开阔的草原上哭了一场。
众人,包括顾承宴自己都知道这些不是吉兆,但赛赫敕纳就当做不知情、没看见,还乐呵呵与他商量,今岁冬日到圣山的事。
看见小五,赛赫敕纳也顾不上自身的狼狈,抓着他就给人带回到毡包内——
炕边的地毯上有一口新鲜的艳血,顾承宴已经昏了过去,面色青白、唇瓣毫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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