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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芸不知道白家给了多少彩礼,厚厚一沓子,应该是不少的。
有闲言碎语说村里这么多大小伙给叶家选,叶母偏偏为了钱把如花似玉的女儿远嫁。
这些流言蜚语多半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青溪村女儿家的归宿都是由父母定夺的,叶芸有病重的父亲和年幼的弟妹,白家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中午办了几桌流水席,算是走了过场,下午叶芸就要跟着白家母子进城。
临别时,她哭得梨花带雨,两个妹妹舍不得她,过来抱着她哭成一团。
村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过了今天,叶芸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弟弟还小,不知道长姐这一走就是两地之隔,他懵懂地站在墙根含着手指。
白闻斌等在门外,叶母瞅了他一眼,过来拉开姐妹仨,对叶芸说:“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叶芸看了眼屋里的父亲,又含泪看向幺弟,心一横转过身离了家。
虽说定了亲事,但她总共才见过白家母子两面,话都没说上几句,难免生疏拘谨,加上刚离家,心有不舍,始终沉默不语。
白闻斌接过叶芸的包背在肩上走出村落。
叶芸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青溪村,一路到县城转乘长途汽车,所有经历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且茫然的,她只有紧紧跟着白闻斌,深怕被人流挤散。
白闻斌回头瞧了眼她紧张的神情,将包换到另一个肩上,伸手牵住她。
男人削瘦的骨节和异样的触感让叶芸脸颊的红晕烧到了耳根,心跳声在人群中打鼓。
上了长途汽车,佟明芳怕晕车,坐在了前面,白闻斌便带着叶芸坐在后面。
刚坐定叶芸就慌乱地将手从白闻斌掌心抽了出来,靠在窗户边上。
白闻斌起身将包放好后重新坐了下来,侧过头瞅着她柔润紧绷的小脸,笑了起来:“叶芸,你都跟我走了,以后就是我媳妇了。”
叶芸攥着手指,紧盯着窗外“嗯”
了声。
虽说如此,白闻斌也没再为难她,车子开动后,他就歪着头睡着了。
叶芸一路上都在看着窗外,对于她来说,二十岁的年纪,初次离开家乡,除了忐忑,还有的就是新奇。
车子辗转抵达市区已是半夜,筒子楼黑灯瞎火,叶芸踏上楼梯七拐八转,很快就晕头转向,最后跟着白家母子停在一个狭窄的铁门前。
白闻斌拿出钥匙打开家门,放下东西后,便将叶芸带到走廊外面的水房,告诉她怎么取水洗漱,让她对付一下,要是想洗澡明天可以去楼下的公共浴室。
交代完后,见叶芸有些扭捏,白闻斌便回避了。
叶芸没好意思问白闻斌脸盆在哪,只能用毛巾沾湿冷水洗脸。
走廊没灯,家家户户的门都差不多,刚才一股脑跟着白闻斌进家,也没留心位置,从水房出来后叶芸便找不到白家是哪个门了。
夜已深,她又不好去敲门,只能踱着步着急辨认。
大约站了半个小时,白闻斌看她总不回来开门去找她,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走廊要哭不哭的样子,他拍了下脑门:“忘给你留门了,这边。”
叶芸小跑过去,脸蛋冻得发青。
白闻斌指给她:“你睡里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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