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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靠上来的,是柔软温凉的胸膛,容雪诗肢体痉挛,缓吸一口气,才发现自己泡在浴斛里,腰部下方则是被蛇蟒巨尾紧紧圈住,偶尔露出一两片皙白惹眼的肌肤。
容雪诗压着唇,咽下甜腥,勉强没有太过失态,“没事,只是有点难受。”
蛇儿舔了舔他的狐耳,“不要担心,在八万春山里,你可以放心修养。”
容雪诗神色苍白,他拨弄了下侧胸湿发,轻轻应了一声,起身就要离开浴斛,但他被蛇姬圈住了腿,像前日那样,她锲而不舍缠了上来,“容雪诗,同我双修吗?可以让你快些好起来。”
容雪诗顿了顿,随即温和开口,“乖乖,等我伤好,咱们再玩你喜欢的,好不好?”
又一次拒绝她。
但阴萝这次颇为强硬,把他揽回浴斛里,溅起几束深红水花,“容雪诗,今日你不修也得修!”
她吮着他僵硬的、咬烂的唇舌。
不要,不要亲我,这不是嘉奖,而是对失败者的怜悯与同情,是我没用,没能摘到那一束与我长欢花,没能把它带回来。
向来心高气傲的妖狐有些发抖,不自觉躲开,“停下……”
失败者不该有这种待遇。
她掰开他扭紧的身躯。
妖狐声音变得嘶哑,“够了……够了……”
这种怜惜只会让我变得更悲惨,你难道还不懂吗?她的手掌从妖狐细窄的腰后滑落,抚摸起那一根不住冷颤的狐尾。
在幽冥间世代,为了长欢花,那惨烈断了八尾的疼痛又一次席卷容雪诗,敏感得让他都来不及斟酌语句,就暴怒宣泄,“郑阴萝我说够了你没听到吗?你除了发情不会别的吗?你都没有情根你对我装什么深情?!”
她怔怔看他,嘴唇失了血色。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蛇宝对不起——”
容雪诗将她抱拥在怀里,紧紧地,喘不过气,“我不想这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是世代的不败传说,最后竟会溃败在那情花之上,容雪诗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容雪诗,既然摘不到上世代的情花,那我们,再去求一次本世代的佛吧。”
“……什么?”
“我说——”
蛇儿竖起一根食指,“你,带够银子,我们下山去,再去求一张姻缘签呀。”
窗棂之外,是春日载阳,仓庚轻鸣,暖光漫漫浸透那一簇即将凋零的九畹花,她咬破舌尖,食指沾了滚烫的精血,在妖狐湿漉漉的眼尾,点了两撇,恰好是一枚桃心。
她捧起他的脸,露出两粒璨白的尖牙。
“跟本世代意中人一起去求,会更灵的吧。”
妖狐呆了呆,蓦然落泪,哑声郑重应她。
“……好。”
“哗棱。
哗棱。”
檐下占风铎响起的那一刹,容雪诗正偏头细观这一座老佛庙,黄墙果然陈旧,脱落了不少,是已有不少年岁的安定。
是妖君征伐半生之后,开始渴望追逐的安定。
黄灿灿的墙头铺满桂花的光影,还趴着一头软肥的白猫,在午后的日光里懒洋洋伸着腰,他伸手,温柔抓了抓肥猫的下颌,对方对他的侍弄很是满意,发出了慵懒的回应。
容雪诗闻到了白珠金塘里的水莲香气,很淡,带着水土的腥气,却长久缠绵。
经过那一碗灰瓷鱼缸时,俏灵的鲤鱼正吐出透明的水泡儿,他指尖随手戳破,手腕金镯也随之滑落,发出脆响声。
鲤鱼愣了愣,仿佛忘记了换气。
容雪诗不禁闷笑了声,又对着水镜面,局促捋了捋自己这一头罕见的、却本真的鲜红长发,在风中似丝绸一般柔软轻盈地拂动。
他恢复得并不快,只能维持半人身,狐耳是明晃晃的。
阴萝给他簪了个夹纱花冠,锦带,香彩雀,释迦,金丝蝴蝶,白茶花,蛇床子,蓬勃的春色,斑斓得赏心悦目,也遮住了非人的狐耳,不至于引起骚动。
经过那一家吃食摊子时,他轻声细语包下了这一天所有的桂花糖芋艿以及糯米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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