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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头顶的浓云散开了些,天光重又弥散进来,虽然还是阴雨天、有雾,但至少是个白天的模样了。
回头看,又是一大片死气沉沉的废寨。
陈琮长吁了口气:魇山一夕荒废,居然是“全灭”
似的惨剧,刚刚的那些,也不知道禄爷他们有没有看见。
大灯忽然冒出一句:“敲木鼓,猎人头,不知道这次木鼓声之后,有没有人……倒霉。”
……
几人一路上山。
这山花猴没爬过,但上山的路线图倒是记得,印象中没什么特别的,就一条:在半山腰的一处,站着抬头看,会特有压迫感,觉得山头像一张居高临下、俯视的脸,冥冥中审视着自己。
陈琮一路仔细观察,没看见什么记号,这让他有些担忧:肖芥子要是一路顺利,一定会时不时给他留一个的,这么久都没有,会不会出事了?
山不算陡,但爬起来也累人,又爬了一段,花猴招呼大家:“都坐下歇歇吧,喝口水。”
陈琮不累,也不想喝水,但也不好意思催人快走,他站了会,觉得浪费时间:“你们先歇着,我周围找找看。”
他拖着铁梨木棍,往斜面里去,这里依然长满了老树,遮天蔽日的,又兼下雨,有一股阴湿的腐殖味。
陈琮伏下身子,细看每一棵树、靠近根部的地方,他记得上一次那个小月亮的记号,就是在一棵树的根部发现的。
没有,都没有,一棵没有,两棵还是没有,看了十来棵之后,陈琮泄了气,一屁股坐倒在树下,没精打采。
咦?
树下有不少落叶,层层叠叠,最下头当然是腐烂、半黄的,最上头是带绿的新叶。
陈琮看到,就在身前、一两步远的地方,有一片叶子上有血。
他还怕是自己看错了,赶紧凑过去看。
还真的,是血,就一滴,拿手点了一下,还没干。
陈琮赶紧看周围,是谁受伤了来这儿吗,不会是肖芥子吧?可怎么只有一滴呢?
遍寻无获,有些发怔,就在这时,又是一滴,倏地滴下来,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下去的。
陈琮惊了一下,赶紧抬头看,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又惊又喜,大叫道:“这!
这里!”
说完,迅速奔到树下,踩住树瘤,攀住枝桠,三两下就爬上去了。
他看见肖芥子了,她蜷缩成一团,躺在一棵大的粗壮枝桠上,身上结了防掉下树的绳子,还裹了山鬼的保温布,这布的图案跟树叶、树枝太像了,变色龙一般,极具隐蔽效果,以至于他来回看了几次才看出端倪。
肖芥子在睡觉,迷迷糊糊的,身周这么大动静,她居然都没醒。
陈琮去掀保温布时,看到边缘处一道浅细的血痕,她一定是受伤了,但包扎过,睡觉的时候伤口又渗血,这才一路滑滴下去。
陈琮看到她的伤口了,在左肩处,可能是单手操作不便,绷带包得很拙劣,像把肩胛那一块五花大绑。
“芥子?”
肖芥子慢慢睁开眼睛,依然是半睁,认了他半天,看起来有点傻傻的。
陈琮愣了一下,下意识去摸她的额头,有点热,好像是发烧了。
“芥子?”
肖芥子突然咬着嘴唇,愣愣看他,顿了顿,难过地说了句:“陈琮,你打不过他们啊?你的脸被打肿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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