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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一百多年的人了,还是这般阴魂不散。
苏檀神色越来越阴暗。
有些糊涂地迷信起来,噩梦总是隔三差五地来缠扰,当真是因为真龙天子金口玉言,令他殉葬未遂,故意入梦来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在想回去刨他坟都不成了。
“苏檀……老板?”
塔希尔站在苏檀面前,挡着了半边烛光。
苏檀恍然回过神来,“塔希尔啊。”
他才觉出自己姿势靠着不对,不过浅眠一会,就已背痛肩酸得厉害,撑着扶手坐正,“上午的学完了?”
塔希尔点点头,目光依然黏在苏檀身上,小声问:“苏檀老板,海东青说你到了下雨天就膝盖疼,为什么啊?”
苏檀吃力地笑笑:“来这里是坐船,东方离这里太远,海上潮湿,又没什么吃的,就生出病来了。”
塔希尔看着他的手,在烛光里晕染得暖黄,像极了河边圆润的卵石,瘦得很好看。
他生出大胆的心思,在苏檀错愕的眼光里,捉住他手腕把冰凉得吓人的手贴在了脖颈上。
掌心下的动脉有力地跳动,传递出年轻生命蓬勃的热量,迅速将冷得像石头一样的掌心熨暖了起来。
苏檀一时惊讶得话都忘记说了,塔希尔依旧握着他手腕,偏头夹着冰冷的手,湿润的眸子里倒映着跳动的烛火与端坐的人影。
苏檀慢慢把手抽了回来,叹息似的:“不用这样。”
他拉过塔希尔双手笼在掌心,捧着呵了口热气,搓揉着耐心教导:“脖子是最致命的位置,尤其是这里。”
他抽出手轻柔地摸准致命的穴位,“猛击一下会导致人昏迷,身体弱的可以迅速致死。
所以,千万不能随便让脖子被别人碰到,就像动物不会轻易对人露出肚皮一样,明白吗?”
塔希尔点头:“我懂,就像刚来的时候雪里蕻跟我不熟,故意打我,现在认熟了,就可以随便摸肚子了。”
苏檀觉得他这个比方有点牛头不对马嘴,又意外的挺合适的。
海东青叫老爹来吃饭了,便收拢心思,起身去吃饭,站起来时还僵硬地踉跄了下,塔希尔搀扶住他,继续走。
下午还是他来辅导塔希尔认字,练写。
顺便把今日该练的五禽戏补上,临近傍晚又摆弄饭食,清洁用具,关灯落锁拉窗。
如此,日复一日。
当然,也不是全是过着一成不变的单调生活。
塔希尔的母语字体练写得越来越潇洒,词句相比以前也扩展了不少,学识的丰富让他第一次有了“文化人”
的感觉,如果继续深入学习,塔希尔想自己也许可以去试着去学学神学知识,当一名牧师。
东方语言他也掌握得很快,平时在家里就和苏檀说中文,在外买菜生活时说母语,只是偶尔两种语言会记茬记混,讲价时脱口说得半西半中,听得菜贩一头雾水,以为他在说什么奇特咒语。
语言娴熟后,苏檀开始教他更深的,首先掌握的是最最入门的基础,吐纳和胎息。
修行概念,玄之又玄。
苏檀硬要他学习东方语言,就是为了教他如何练功,因为个中玄奇奥妙,西语体系根本找不到对应的词汇来形容。
而一旦有了语言基础,教起来就容易了许多。
先口授清净经,让他背诵写熟,再传太乙金华宗旨,将修行理念剖展开来,一句一句掰开揉碎了讲,结合他身体状况,浅尝轻试,熟悉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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