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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马车都已经在大门外备好了。”
管家进来回话。
柳氏嗯了一声,瞧了眼桌上的滴漏,皱眉道:“都这个时辰了,人怎么还没来?”
杜冰妍今日打扮一新,一身紫红色漳绒袄,下着银灰撒花绸子马面裙,满头珠钗,金镶玉的点翠簪、翡翠头花、五彩宝石金步摇;耳边戴着的是羊脂白玉兰耳坠,手腕上各戴一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浑身珠光宝气,衬得那张小脸粉光脂艳,活脱脱一朵盛开得艳极了的花。
她手里捧着彩釉茶盅,不屑道:“娘,肯定是那个在拿乔了,快叫人去催一催,今儿个这样的日子,她不急,咱们还急呢。”
“是这个道理。”
柳氏点点头,正要吩咐人去长春院,就听得外面有人喊道:“给大小姐请安。”
紧接着帘拢掀起,杜云纹就着丫鬟打起的帘子进了屋,她今日并没刻意过度打扮,可一张云鬓花容的容貌,只稍微收拾,点缀几样收拾,就叫人不可夺目。
柳氏跟杜冰妍都怔了怔。
杜冰妍眼睛泛红,手指握紧被子,牙齿咬着下唇。
杜云纹的这模样,叫她想起上辈子杜云纹风光回娘家的那模样,那时候她按品大妆,气度不同寻常,言谈举止都仿佛天生该是贵人,而她只能在一旁眼红地看着她。
“你怎么穿了这么一身!”
杜冰妍压不住心里的嫉妒,猛地起身质问。
杜云纹好似不解,“这身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她理了理腰上的银制点翠花丝香囊,这香囊款式看似寻常,可做工实在难得,是用银线丝丝缠绕做成的,里面装了沉水香,香味淡雅清幽。
柳氏眼神闪了闪,道:“冰妍是问你怎么没穿我给你置办的那身衣裳?莫非是嫌弃衣裳不好?”
杜云纹微笑道:“母亲说的哪门子话,女儿怎会嫌弃,说起来也是一脑门子官司,那衣裳今儿个不知叫谁给泼水弄湿了,女儿没办法,只得寻了个这么一身衣裳临时将就着。”
“怎么就这么巧?”
杜冰妍一肚子火气,阴阳怪气地问道。
杜云纹道:“可不就是这么巧,母亲,时辰也不早了,这件事要追问不如等回来再问,咱们是去做客,耽误了时辰可不好了。”
杜云纹旁的话柳氏可以不搭理,这句话却提行李她。
她看了看滴漏,时辰也不早了,只得压下心里不悦,吩咐丫鬟们起行。
两辆马车预备在杜府门口。
一辆是黑漆平头的马车,一辆则是翠盖珠缨八宝车,杜冰妍理都不理杜云纹,就跟着柳氏上了黑漆平头的马车,杜云纹也不恼,领着小喜上了后面的马车。
她还笑道:“小喜,这马车就咱们主仆两人,也够宽敞的。”
前面杜冰妍听见这话,险些气得下车找杜云纹茬儿。
柳氏压住她的手,把车子里预备好的鎏金提梁手炉塞到她手里,“你恼什么,她也就只能得意这一会儿。”
“娘,”
杜冰妍听话听音,脸上露出喜色,手里捧着手炉,“莫不是那事成了?”
柳氏微微颔首,带着几分自得神色。
“娘,你真好!”
杜冰妍立刻扑过去,抱着柳氏的肩膀。
柳氏哎呀叫了一声,拍开她的手,“你娘早上好不容易收拾好,你可别把我的衣裳弄皱了。
不过,冰姐儿,娘觉得那王衡虽有本事,可他家境着实单薄了些,若是你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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