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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除她外从未被人唤过“小郎君”
,说那时明知答案,还逼他选当卿子或近卫,他明明选择了其中一个,却又领了双份薪资多年……说得魏留仙都不禁绽放了无力的微笑。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呢喃道:“我还以为你把这些都忘了。”
“距今也不过七年,我怎会忘了?我还记得很多很多,庶卿、子昂、宁生……现在来不及说,你坚持一下,等到了安全之处,我一一讲给你听。”
呼啸的风中传来魏留仙的喟叹:“是吗,已经七年了,我总觉得那段日子好像还在昨天……成璧,究竟是从哪错了呢……”
成璧最怕她得了空咀嚼难过,连忙道:“先别想,省些力气,你看,我们就快到了。”
他指的是远处一座高大的建筑,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虽然塌了一半但足以挡风,在幽暗曦光中落寞地矗立。
每向它接近一点,成璧心中的希望就多一分,他终于拖着已经接近僵硬的魏留仙到达,安顿好她之后,扒开碎石和瓦砾寻找可以生火的东西。
温暖的篝火燃起,他帮魏留仙脱下冰冷的外衣,将她抱着揉捏四肢过血。
体温有所恢复,魏留仙终于从濒死状态缓了过来,手上的痛楚也跟着苏醒,让她疼得嘴唇泛白。
“一会儿我接着找,或许有药和食物在,这里暂时安全,休息好之后,我再带你往南。”
成璧也接近体力透支,两人抱在一处,不知不觉因疲劳陷入小憩,恍然惊醒时天又黑了,好在四周静悄悄的,没有追兵到来。
魏留仙微微动了动身体,感觉力气有所恢复,她将外衣穿好,借着篝火打量四周,突然问道:“这是哪?”
“大亭府以西。”
成璧迟疑道,“大概是圣乡一带。”
“圣乡?”
魏留仙若有所思地重复道。
等等,圣乡?!
前桥的心灵突然被这两个字猛击了一下,蓦然看向旁边那堆倒坍的巨石,一股熟悉感终于袭来——圣乡还有什么大型建筑?这半塌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圣乡供奉真嫄塑像的那个神祠啊!
所以,这满地裂石竟是……
她向一旁看去。
真嫄巨大的塑像本就年久失修,如今已在地震中彻底坍塌碎裂。
魏留仙从地上拾起一根燃烧的木头,绕着废墟走了半圈,终于寻到一颗带着伤痕的头颅。
它颓然栽倒在石砾之中,曾经高洁悲悯的面庞,已爬上几条深深的裂缝。
真嫄……现在就连你也无法护佑荆国的子民了吗?
前桥望之,心中哀伤不已。
这是西部最后一尊神像,据说也是当初的第一尊。
皇姊革除冗祀风俗之时,唯独将这座神祠原汁原味地保留了下来,这是真嫄信仰精神的源头,也是荆国的文化命脉,如今竟然化作块垒,坍塌一空,仿佛那些历史的痕迹都杳然无踪了。
那荆国呢?荆国又当如何……
就在前桥惆怅之时,魏留仙执着火把蹲下,将那石塑的头颅查看一番。
“圣乡……我小时随母皇来过的。”
她小心擦去面上的灰尘,仔细地看了看雕琢的五官,意外而困惑道,“成璧,我好像见过她……我从前见过她。”
“是啊,你刚刚说,你小时随先皇来过。”
“不是那时候,”
魏留仙重新站起,一边踱步一边打量四周,她的表情愈发困惑,似乎有什么正在回忆里重建。
“这是真嫄的神像,那时我来圣乡,故意装作生病,没有同母皇拜祭。
我不想见她,她当时也说过……我若不想见她,就再见不到她了……”
成璧被她毫无逻辑的呓语弄懵了,前桥却听得灵光乍现——梁穹和孟筠都说过,魏留仙小时能与真嫄对话,难道是真的?她……她是见过真嫄的?!
与此同时,魏留仙也定定地看回那颗头颅,道:“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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