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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翡青将自己埋进他的胸怀,逸出轻微的啜泣声。
屠霁延几乎要诅咒那个伤害了她的人,他一手扯开自己的外衣,然后侧身上了床,将心尖儿上的这个女人紧紧的纳入怀里,深怕慢了那么一时半会儿,她就会消失。
充满铁与皮革的气味的阳刚肉体将她环抱住,竹翡青呼吸著他的气息。
“他打我……”
梦呓般的声音,凌乱而破碎,“他说我是被爹爹卖给他的性奴,他说我不娇媚,他把我脱光了绑在床上,然后一边打我,一边强迫我……他喜欢看到我哭,喜欢听我哀叫,他抓著我的头去撞墙,让我昏昏沉沉的趴在地上,然后从后面上我……说这样像在上一条母狗……
“我跟爹爹说,请他救我……但是爹爹拍开我的手,说我嫁了人,再让其他男人碰,就是下贱……可是我不是自己要嫁的,也不是淫贱的女人啊……那个人总是喜欢去青楼,沾一身香粉,再醉醺醺的回来,把我打醒,然后强迫我服侍他……
“我很快就有孕,公公说,只要我生下孩子,他就作主放我走……所以我没有打掉孩子,我很小心……但是那个人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我流了好多血,孩子也没有了,他怕他虐死小妾的消息一传出去,就再也没有女人肯让他碰了,于是连夜把我扔进河里……我……我那时还活著啊……我还活著,真的,我活著……活著啊!
明明是活著的啊!
我好痛好痛……那河里面好冷,好冷啊……”
她撕心裂肺般的哭号出来。
屠霁延像是要将她揉进自身血肉,紧紧的拥住她,紧咬的牙关咯吱作响,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
他的眼里一片血红,他的心没有这么痛过,滔天的杀意将他灭了顶,恨不得再将那乞丐抓来,一刀刀凌迟的剐杀,人不人、鬼不鬼的养著,让那畜生巴不得自己没来过这世上。
竹翡青紧紧依偎著他,哭了很久,直到疲倦了,又迷糊的昏睡过去。
屠霁延没有放开她,安静的陪伴著,直到天明。
竹翡青再醒来的时候,像是将昨晚的事情都忘光了,神色平静。
屠霁延免不了亲亲抱抱,直闹得她面红耳赤,才放开她,让她下床,然后他也跟著下床,踱到梳妆台前,抢过她的手里梳子,笨手笨脚的帮她梳头发。
“太大力,很痛啊!”
她吃痛的瞪著他。
“痛吗?”
他很无辜。
“你的脑袋过来,我梳给你痛。”
她目露凶光。
“我再试试好了。”
他连忙补救。
“干嘛不让流宿帮我梳头?明明就不会梳,还硬要抢……”
她嘀嘀咕咕的抱怨,却怎么也没有再阻止他。
这身姿伟岸,适合拿刀远胜于拿把精致梳子的男人,笑得很坏、很满足,自得其乐的把玩她的头发,然后试著拿捏恰当的力道。
她的长发在他的大掌里,仿佛水一样的抓握不住,屠霁延很困扰,但又不肯放弃。
“我还想学著帮你画眉哪……”
竹翡青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一脸古怪的瞪著他,“你不会梳头,不会画眉,不会更衣,就别来搅和!
我又没要你会这些,做什么一晚上睡起来,就像被落雷砸坏脑袋,对这种琐碎小事勤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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