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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道,“公子年岁正好,这回也只是冻着了,多在家休养几日,按时喝药,定然能痊愈。”
何似飞道:“多谢大夫。”
雪点则将大夫请到一边,稍微压低了声音,但也没避开何似飞,道:“大夫,我们少爷身体一直很不错,即便是在贡院被冻到,按理说昨儿个的情况也不该如此……您看……”
大夫道:“贡院嘛,那就是参加会试了,参加会试的考生压力得有多大啊,加上这天又冷,晚上睡觉还没被子,考完后精神突然松懈下来,这九日积攒的风寒一下爆发,导致人突然晕倒,这都正常。
你看看,昨儿个喝了两副药,今儿个气色不就渐渐回来了?姑娘啊,别担心,你家少爷脉搏好着呢,我再开一副药,今日早中先按照之前的方子喝,晚上就换成这新方子,几日就能下床蹦跳了。”
这厢话音刚落,何似飞就看到石山谷站在自己面前,端着碗,拿起勺子,挡住了大部分光线,看样子要给自己喂粥。
见半大小还那一脸紧张和认真样,何似飞觉得有些好笑,道:“我才感染个风寒,别这么如临大敌,我自己喝。”
石山谷吱吱唔唔:“可、可昨晚乔、乔少爷就是这么喂……”
何似飞要接碗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声音有点轻:“他守到了半夜?”
石山谷点点头:“是,不过碍于男子跟哥儿有别,乔少爷一直在门外等着,只是偶尔少爷您有了动静,乔少爷进来看一下。
直到寅时那会儿,乔家再三派人过来,乔少爷才离开的。”
看来自己那些记忆应当不是梦了。
何似飞从石山谷手中接过了碗,喝了粥后靠着休息片刻,随后又开始喝药。
期间,花如锦来拜访过一次,没进屋,在院子里跟何似飞喊话的。
当询问过他这风寒是写完答卷后染上的,花如锦便放下心来,道:“那我就不进去了,我最近在照顾邹兄。
邹兄说他考第二场时就染了风寒,鼻水不断,脑子昏沉,完全不知道所答内容是为何物。
他现下还在客栈吃药休息,我若是进屋,惹得你俩互相染病,便不好了。”
如此喝了五日的药,何似飞风寒总算全好了。
邹子浔则可能是因为风寒影响了考试发挥,一直郁郁不振,即便何似飞将给自己看病这位大夫请去给邹子浔诊脉,又开了好些药,病也不见好。
又拖拖拉拉了七日,直到三月廿七这天。
邹子浔罕见的容光焕发,一双眼睛里泛着精光,早早的叫了何似飞和花如锦去看放榜。
当然,陪他走大路过去的只有花如锦。
何似飞则是同乔装打扮后的乔影走了一些民居小道,才出现在贡院外。
这时,乔影又不好露面,在乔初员的陪同下去了不远处一座茶楼。
这会儿天还没完全亮,鼻尖萦绕着干冷的泥土腥气。
何似飞独自走过最后一处拐角,那泥土味便被人气给掩盖掉。
贡院外手持火把的士兵们被无数百姓们围拢着,从何似飞这边看去,只有黑压压一片脑袋。
第章
何似飞目光掠过人群,落在远处被士兵们重重把守着的墙面上。
那里被一整块又大又厚实、质地纹路皆上乘的红绸布覆盖着,底下是已经尘埃落定的贡士名录。
光是看到这红绸布,就让何似飞原本还算镇定、平和的心湖泛起涟漪。
“何兄!”
何似飞感觉自己肩膀被拍了一下,随后是邹子浔精神昂扬的声音,“何兄可是同我一样激动着?我方才喊了何兄两遍,何兄都没应声。”
何似飞看着神采飞扬的邹子浔,眉尖舒展开,道:“并非激动,是紧张。”
花如锦感同身受:“我恰好中和了两位的情绪,一半紧张,一半激动。”
如果他考举人时中得是解元,那么他这会儿可能激动多过紧张,毕竟他还能悄悄惦记一下‘解元-会元-状元’这等连中三元的辉煌场面。
但他考秋闱那会儿排名第三,现下便只需要看自己这回是否能考中,倒省了很多激动。
推己及人,花如锦疑惑:“何贤弟,你肯定能中,这会儿何故如此紧张?”
这怎么还要就‘紧张’的情绪进行分析?
何似飞垂眸看着他俩,道:“紧张就是紧张,没什么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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