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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小满面朝路边,七郎面向街上。
距离小方桌五六步外的路边,迎面走?近一个身穿绛纱袍子、脚蹬乌靴,宽肩窄腰的郎君,手里把玩一把象牙扇,身形瞧着眼熟。
来人磨着牙打招呼。
“我来得这般不巧,大晚上出门撞见谁了——两位又重?归于好了?”
赫然?是刚从徐家当铺寻来一把新扇子的雁二郎。
雁二郎着实?气得不轻。
他这边一头热地谋划,那边小两口和好了?岂不是他娘的替他人作嫁衣?
手里象牙扇摇了摇,唰得收拢,他嗤笑一声:
“七郎,你身边这位小娘子瞧着笑得比蜜甜,心里可有?不少弯弯绕绕。
这几?天?她背着你托我做一桩对你晏家不利的好事,想不想听?”
应小满心情顿时大为不好,扯了下身边郎君的衣袖,低声说,“别理他。”
晏七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不紧不慢舀了个豆粉圆子,接过雁二郎的话茬:“怎么?,小满托你想法子暗中潜进晏家?”
一句话把雁二郎给堵得不上不下,一口气梗在中间?。
他当街重?重?拍掌几?下,引来路过行人的诧异眼光。
“原来你都知?道?有?意?思。
你们两个实?在有?意?思。”
应小满:“……”
原本拉扯七郎衣袖的几?根纤长手指肉眼可见地蜷了蜷,视线悄然?偏移去旁边。
三分尴尬,四份心虚,五分恼火。
雁二郎实?在靠不住!
笑面虎,当面说反水就反水。
这厮还不如晏八郎靠谱!
越想越恼火,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抬起,狠狠地瞪过去一眼。
雁二郎居然?还吊儿郎当地冲她弯唇而笑。
蜷去旁边的手指头被挨个捏了捏。
应小满的视线从大街上倏然?收回,瞄向身侧。
晏七郎攥着她的手,温言安慰:“小事而已,别理会。
越搭理他窜得越高。
我们继续吃自己的。”
于是两人继续吃冰。
桌下的手指头勾着手指头,边吃边亲昵地低声交谈几?句。
雁二郎站在街边,瞧在眼里,心火有?点旺。
小娘子在他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无事便瞪他,两三句对话把他冲得八丈远。
虽说嗔怒也动?人,但俏生生牡丹盛放的年纪,笑起来肯定比发脾气更甜更好看。
瞧瞧现在,小扇子似的浓长睫毛忽闪几?下,眼睛亮晶晶得像天?上星子,笑靥儿甜得像碗里在吃的碎冰糖水。
这两个一会儿吵吵闹闹一会儿和好,一个明知?道小娘子要去家里偷东西,既不阻拦,又不肯给;另一个心里分明惦记着晏七郎的情分,还潜进晏家偷东西?!
晏家有?什么?值钱物件,值得应小满这般惦记?
唰地一声,折扇打开,朝自己扇了扇。
心火更旺了。
身边亲信眼瞧着,叹着气悄声劝说,“二郎,人家郎情妾意?、如胶似漆的,即便横插一杆子,也插不进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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