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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即将天明,薛碧青不敢怠慢,她匆匆起來回家去为丈夫准备早点。
刚进柴房猛抬头看见一张大弓,她初來进门时就见到这张弓放在这儿,当时以为是潘又安的那位先人留下來的,所以就沒敢挪地方。
如今见到,她以为丈夫打仗,可能会用得到,就到门口对站岗的哨兵说了声,让他扛着这张弓送到丈夫那儿。
潘又安幼时也曾见过这张弓,那时他年少,拉不开也拿不动,见妻子令人扛了來,笑说:“一张大弓沒有箭矢,沒用的。”
薛碧青以为帮了倒忙,说:“郎君呀,这总是先人留下來的古物,丢了可惜,你且说说,还是让那位小哥再扛回家去吧!”
潘又安说:“不必了,就一张空弓,拿回去是也沒用,就扔在这儿吧,谁若想要谁拿走就是。”
上回书讲到山阴侯不知村中虚实,放弃了连夜进兵的大好时机,因而延误了战机,因而又被潘又安躲过一劫。
潘又安的部队以潘家老宅为据点,打水拿粮用柴取禾等,好歹算是度过了半日一夜。
如果是再过一天两天,薛碧青库存的那点粮米岂能够二百虎狼健儿用度?一窖(北方干旱地区的一种存水方式)清水怕是也早就底儿朝天了。
用兵之道在于不按老道儿老规矩办事,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嘛!
山阴侯张克孝如是一把火将潘家洼烧作白地,此时他的队伍怕是早已在凯旋而归的路上。
仨儿的仇也报了,杀子的恨也消了,老张的名声自不待言,更是誉满天下,傻皇上那儿一高兴沒准还要请他重新出山呢!
一大清早,张克孝才想起报仇心切,将两千人马集合起來,排成阵式,自己则亮起高嗓门朝村中喊话道:
“姓潘的太监,做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出來咱们明大明干一架,你有能耐杀了老夫,也算你为当地除了一害,沒胆量出來你以为老夫就拿你沒办法了。
我若喊三声你再不出战,老夫可要放火烧村了。
把你们一村狗男狗女一个个烧成肉干、挫骨扬灰方解我心头之恨。”
此时再不出战就让人小看了,潘又安长枪在手,吩咐士兵掩旗息鼓,不可轻动,然后他独自一人催马來到阵前。
快到场子中心的时候,潘又安枪交臂弯,双手抱拳,朗声道:
“老侯爷请了!”
张克孝未料到有此一举,他手中的斧头太重,不可能也像人家那样一条胳膊夹住,不客套一番又显得自家不懂礼数,遂把大斧头就地扔下,也吹毛求庛地拱一拱手,道:
“罢了罢了。”
老头话锋一转,怒道,“姓潘的,老夫问你,你既是潘家洼人,回家探望乃是你的本份,老夫不能说三道四。
但你为何一回來便杀了我的三个儿子?他们惹你招你了?”
潘又安在马上欠身道:“侯爷既是相问,你为何不先问问你自己?潘某此次回家乃是接老婆的,你的儿子抢我的老婆,还寻衅杀了我的两员战将,老将军只知为儿报仇,难道我就不能为爱将报仇?我的老婆被你的儿子抢走,莫非我也拱手相让不成?”
潘又安几句话说得山阴侯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老家伙毕竟是见过大场合的人,稍一沉吟,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恶狠狠骂道:
“姓潘的,你狗日的少在这儿强词夺理,古人言道天下女人乃是天下男人的女人,非一人之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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