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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潮生沉思片刻,握着绿色珠子往北方去。
往北便是昆仑仙山,大片桃树开得灼灼,氤氲仙池旁,几个纸人老远看见他,跳将起来:“师尊,师尊,不好啦,妖王来了!”
来得及逃窜的逃入殿中,来不及跑的,被晏潮生残忍捏在手上。
“说,你家老头去哪了?”
纸人委屈地说道:“闭关,师尊在闭关。”
晏潮生冷冷一笑,收紧了手中力道:“他算不到我会来?在这个时候闭关?”
纸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妖君饶命,妖君饶命,师尊就说他闭关去了。”
晏潮生说:“那待我烧了昆仑,想必他会出山。”
桃木纸人灵气溃散,转瞬化作一张白纸落在他的脚下。
晏潮生手中燃着幽幽冷焰,如地狱炎火,迈步走入桃林。
似是感觉到他冷冰皮囊下冷酷的杀意,桃林中成了精怪的树木通通嚷嚷起来:“仙尊救命,救命呐!”
一时间炎火从晏潮生脚下蔓延,只见下一刻就要燃尽桃林。
一个穿着绿衣袍的老头,吱哇乱叫跑出来,上蹿下跳四处灭火,最后好不容易把冷焰给灭了,他袍子去着了火,轱辘滚到晏潮生面前。
老头赶紧在屁-股上拍了拍,不满地道:“狂妄小子,几百年过去了,还是这么个臭脾气,来我昆仑地盘做客,半点也不知客气。
若是真毁了我桃林,当心老夫和你算账!”
晏潮生冷眼旁观老头灭火,见老头还要忙着去给桃木小纸人吹起,抬手把人吸到自己手中:“本君不是来和你说废话的,上古即墨一族擅占卜,知天命,你知道本君为何来此。
只需为我算上一卦,本君即刻就走,绝不逗留。”
老头,也就是沃姜仙尊,知道今日恐怕假装闭关躲不过气,苦着一张脸叹气:“那你也去找别人啊,怎么就非和我过不去。
放开放开,无知后生,这般拎着老夫,成何体统。”
晏潮生放手。
沃姜招呼道:“你且过来,我同你说。”
二人在一处石桌旁坐下,沃姜从桃木下拿了一壶酒,拍开盖子,给晏潮生倒上。
晏潮生一言不发,端起杯子。
从始至终,他看上去都十分沉静。
若不是沃姜看了眼他用力到发白的指节,险些被他这幅模样骗了过去。
沃姜不满晏潮生一来就捏死一个桃木娃娃,故意插科打诨,晏潮生放下酒杯,终于再次冷声出口:“算卦,本君要寻人!”
沃姜撇了撇嘴,说道:“不是老夫故意耽误你的时间,你寻到了又如何,你比老夫更清楚,真让你找到,也无非已经是个死人。”
“满口胡言!”
“草木没了心尚且能存活,徽灵玉碎便再难两全,你不是不懂这个道理,若不然,晏潮生,以你的狂妄肆意,便早挖了她那颗心又何妨?你如今贵为两界之主,天下之人但凡有一口气在,你找谁不可得,偏不论如何,都找不到她,因为她身上再无半点生机,如同行尸走肉。”
沃姜见晏潮生神色愈发冷凝,摇头叹息:“你什么都清楚,却还在自欺欺人。
老夫并不想点破,当初你娶她,少主占卜出不详,几番想阻止,若不是她真心爱你,少主如何会放手?今日有此结局,也是命定,老夫看在七百年前你曾有恩于昆仑,在此劝你一句,让她一个人走完这条路,别再寻她。
你的道,注定无情孤独,你若不动情,能好好做你的两界君主,假以时日,一统八荒未可知。”
沃姜顿了顿:“但若你动摇,是什么下场,老夫虽然算不到,可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结局。
奉劝你一句,别看,莫听,勿寻。”
晏潮生垂下眼睑,语调毫无波澜,说:“本君从不曾动情,只她还有最后用处。”
晏潮生拿出袖中绿色珠子,珠子光华虽明澈,却也黯淡。
沃姜倒抽一口凉气,全身发冷。
“为了徽灵之力,你竟造了如此多杀孽!
晏潮生,你可曾想过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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