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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徐统领就快回来了,您……要不要等他一等?”
虞莜眼帘微掀,黑白分明的瞳仁,眸底清澈沉冷,有种不怒自威的华仪。
姜皓心头一凛,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不过公主外出,一向更信赖徐统领安排行程。
一时,他又觉得今日的公主像变了个人,不似平日言笑晏晏,就、有点吓人。
一旁的竹青也有这种感觉,讷讷不敢言。
虞莜缓缓眨了眨眼,威仪如流水般褪去,用尽量和缓的语气,耐着性子问他,“徐骋不在,你就办不了差了是吧。”
“属下……知错。”
姜皓一个激灵醒过神来,赶忙命人再调两支小队过来,又叫备马,一连串命令安排下去,其实也井井有条。
“不必多添人手,祖庙也不远,就你们这队人便是。”
虞莜微微一笑,踏着轿凳上了马车。
耽搁这点功夫,刚好够秦昶赶来,他翻身上马,倾身凑近姜皓,低声道:“姜副统不必等了,徐统领恐怕今日都回不来。”
眼下虽还没想好怎么收拾猪瘟他们,不过徐骋受了要挟,今次好逑宴是别想进宫了。
念及刚才姜皓提点的好意,秦昶投桃报李,向他挑了挑眉,眼神朝车厢微一示意,意思是:你家主上有意提携,可别不知好歹。
可惜,他那乱眉遮了眼,在姜皓看来不过是一蓬杂草样的黑须抖来抖去,哪儿能明白他所指?
不过他倒并非蠢人,自也听出刚才公主对他的不满所出为何。
虞莜坐进车里,懒懒斜倚在软枕上,以手支颐半阖了眼,记起前世的姜皓,死在几个月后的一场赈灾,心下升起惋惜。
当时她带人前往吴郡,路遇清川县春汛成涝,因当地人手紧缺,便从自己的乌衣卫里派出一半人马前去救援。
当时徐骋便点了姜皓带队,谁知遇到堤坝崩毁,近百名乌衣卫折损三成,其中就有姜皓这个领队人。
事后她从未起疑,然而刚才问起那大胡子,徐骋收了多少银钱时,姜皓的反应,明显是知道些内情的。
现下想来,姜皓是乌衣卫二把手,即便徐骋命他带队救援,手下人在办差的同时,亦有护卫首领的职责,怎会任由他遇险丧命?
那么,姜皓到底是死于灾情,还是有队中同僚听命于徐骋,这才背后遭了黑手?
熟人下手总是格外容易些的,就像龙舟被凿那夜,满船死去的宫人侍卫,完全来不及发出示警。
虞莜轻轻吁了口气,抬手揉着额角。
“公主,您这是又头疼了么?奴婢来给你按按。”
竹青今日几次见她这样了,心下暗奇,听梅姑姑说过,公主小时候有头风的毛病,那都是七八岁之前的事儿了,她来这三四年,可从没见她头疼过。
谁知手刚探上去,指甲就刮了一下,疼得虞莜嘶一声,忙拍开她的爪子,“可行行好吧,本来还不疼呢。”
竹青吐了吐舌头,在手上装模作样拍打几下,“叫你这笨手,可蠢死算了,该打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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