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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好一个落难精灵!清灵娟秀的脸蛋不脱少女的娇稚风采,瘦伶伶的个儿教人捺不住心怜地想捐些粮米聊表救济,竹竿似的脚上拖了个笨重的白色包袱,懒懒地倚坐在石头上,整个人教懊恼、挫败,却又有着百般无聊的神情给密密拢紧。
落难精灵兀自享受着接二连三的哈欠,没注意到他的加入,而他呢,却教那自然又纯真的粗率举止给瞧傻了七魂六魄,向来稳扎稳打的情绪悄悄掀起了连他都不自觉的盎然春意。
大老远的,视力良好的他就瞧见那棵比同族还要粗上一级的桃花树,还有那隐约在枝干间晃动的身影,犹豫了几秒,他偏离走了许久的水泥林道,随遇而安的心境开始有着祈望,他得求援,因为他是个落难的人类。
昨儿个,石黑疆介才自东京飞抵台湾,没有急呼呼地赶夜路上山,也婉拒了王伯伯说要到机场接他的建议,他在老爷饭店住了一晚。
洗去一身尘意,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软的床铺,他在心里大略地盘算了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阳光不烈,车辆不多,他可以悠哉游哉地揩车南下,持着纯度假般的心情踏上梨山之旅。
梨山他去过几回,脑子里还有着几丝粗浅印象,手中又已备妥地图,经过昨晚在饭店的交涉,他满意地知道自己评久没说的中文也尚称流利,一切看起来都这么妥善,所以他压根就没想到会出什么乱子,谁知道事情在进行到一半便走了样。
租来的车子顺利地通过梨山行馆前的那个小圆环,顺着蜿蜒的山路往前推进。
向来就并不偏好电掣风驰的较劲疾飙,只爱清风徐徐地扑入心鼻,恍若此刻,唔,这才叫度假呀。
心情愉悦,全心享受着山林的清幽,气定神闲地握着驾驶盘,直到它噗噗响了几声,然后瘫死在马路上。
没油了!那该死的油表竟然是坏的。
将车子推到不碍他人行车的路旁,抄出车内的行李,他认命地用最原始的交通工具继续着行程——他的一双脚。
然后在穿越了几条杳无人迹的果园小路,又经过了几处果园,再弯进一条小路,方向感尚佳的他不得不承认,他迷路了。
杵在林间,他正在替自己寻找生机时,小精灵的身影就在这时自他机敏的眼角淡淡掠过……
“怎么,没见过女人打哈欠吗?”
歇住了一连串的超猛哈欠,蔡含文拭着眼角泛起的水气,这才发现杵在不远处拿一双冷静黑眸观赏她打哈欠的男人,咦,这家伙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嗯。”
“好看吗?”
“是没见过有哪个女人的嘴巴能张得那么大的。”
他不是诓她。
日本女人向来注重仪表与举止,尤其是像他们这种拖了一大箩筐悠远历史的家族,更是不容许子女们轻忽仪态,连笑都得小心翼翼地掩着嘴巴。
而在他周遭,也的确是不曾出现过这么不畏世俗与他人眼光的女人。
他,觉得挺有趣的。
“哼,少见多怪。”
这家伙说的国语挺怪异的,十有八成不是中国人。
歪着脑袋,柳眉微拧,她又睨了他一眼,“喂,你是谁?为什么随随便便闯进私人果园?还有,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你要找谁?”
“啊?”
贸贸然地,石黑疆介耳里只听见她的咕咕哝哝,却来不及听懂她的只字片语,“你说什么?”
“你没听进去呀?”
“是呀,我来不及听懂。”
他坦白着。
摆了摆手,蔡含文故意重重地叹了声,“好吧、好吧!我稍微降低一下我的知识水准来配合你。”
说是勉强,但眼中的兴味却陡升,“你是谁?”
难怪异国恋情那么多人爱谈,如果那些男主角全都像他一个帅样,那天底下的女人就得当心一点喽。
“我?”
勾起性格有型的唇瓣,他朝她浅绽着一抹有礼的微笑,“石黑疆介。”
确定了,这家伙绝对不是台湾自家人,而且依他报上来的名字研判,他百分之百是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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